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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阿耶,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他与均霆,都被迫承受了十年的别离与痛苦。
对谁都不公平。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谢均晏眉梢往下沉了沉:“方才我还觉得您可怜,但现在只觉得您活该。”
少年人英秀精致的脸庞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之色:“您自以为是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不告诉她,是为她好。
您有没有想过,她比你想象中的更坚强,更勇敢。”
“让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看着你自以为是为她好,忍痛处理好一切,再离开她,任由她误解你。”
谢均晏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阿耶,您该不会这么做,特别伟大吧?”
谢纵微面色微青。
“您本可以和阿娘光明正大,登堂入室,成双入队。
偏偏您……”
唯爱爬墙。
就怕之后阿娘心灰意冷,连墙都不让他爬了,到时候他再摆出这么一出摇摇欲坠的姿态来,可没人心疼。
谢均晏到底还是嘴下留情,没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但谢纵微注意到长子怜悯中带着不屑的眼神,心头还是被刺了刺。
被自己的亲儿子教育,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偏偏他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这是他们的孩子,懂得体贴母亲,也能知晓父亲不易。
谢纵微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他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我像你这个岁数时,整日恃才傲物,高高在上,自诩看透了许多东西,但到了如今的年纪,才蓦然发现……还比不上你灵透。”
他的话里带了喟叹的意思,谢均晏哦了一声:“毕竟我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有二分之一都属于阿娘。
我聪明些,也无可厚非。”
这话说得十分不谦虚,谢纵微却笑了。
少年人的身躯因为和阿耶难得的肢体接触而微微僵硬,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又有些别扭。
“我没有打算瞒她。”
只是想隐去施父那一块,免得她心里难过。
将罪责都推到他身上,难受的人总会少一些。
谢纵微说完,谈了口气:“好了,回去吧,再不睡,第二日又要早起,明日一天都该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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