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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问题,让那位阴鸷偏激的家主突然无法回答。
像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常客,林辰又问:“不光指使下属诬陷我们,您还带领陈家贩丨毒,是这样吗?”
林辰真的很善于让人无话可说。
陈家大佬所积累的所有气势,好像被卸去了一部分,他只能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你让我怎么办呢,你现在有□□了,我很难懂得了你了,你是想让我拿刀杀了你吗?”
“杀人要偿命。”
林辰这样说。
这是句陈述句,但更像是自白,杀人偿命,我还活着,所以我不是杀人犯。
“你凭什么还有脸出现在永川,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我眼皮底下!”
陈家掌门终于被这句话激怒,他伸手拽起林辰的衣领,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因为我在永川大学查案。”
又是平静的陈述句,语气中,甚至带着一点嘲讽意味。
在怎么让人发火方面,林辰也是专家中的专家。
陈家掌门用力摔开他,指着门口,冷笑道:“我的学校根本不需要你,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他说完这句话,会议室里,又再次陷入寂静。
然而陷入寂静的原因,却并非是因为陈家掌门人疯狂又任性的话语。
而因为一直坐在角落里,从头到尾只说过一句话的老人,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他说:“咦?”
直至此时,一直处于愤怒压抑的陈家掌门人,终于看见坐在最不起眼角落的那位老人。
老人的眸子半张着,像是刚从午后小憩中清醒过来,未等陈正学反应过来,他边从椅子上站起,语气也平和到了极点:“正学啊,像我们这样的生意人,生意做得再大,也要遵守法律,警方在查案,我们就要听从安排。”
陈家掌门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直呼名字过了,哪怕老人声音和煦,可言语中所透露出的意味,却深长得可怕。
“原来是邢管事。”
陈正学收回手,很快镇定下来,他问,“您这是什么意思,替邢家表态吗?”
以陈正学对邢家的了解,这家人虽然根基深厚,却是最最守序中立的商人,永远不会在任何纷争问题上,表现出明显的态度,所以,他以为他这样说,眼前的这位外庄管事,就可以坐下闭嘴。
与他预想中的一样,老人摇了摇头,起身往门口走去,像是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等老人走到门口时,他看见老人回过头看,用一种漫不经心地语气说:“其实,也不算表态,老头子只是刚听您说,永川大学是您家的东西,有些意外而已……”
老人顿了顿,他目光悠远,望着窗外广袤的校园,像是在回忆什么:“毕竟,这是大学,虽然我们握有学校股份,可这里不属于任何一家人,它属于所有曾经的现在的和将来的永川师生,这是我们几家人早些年划分股权时,就说好的事情。”
陈正学刚要开口,老人却话锋一转,语意中的傲慢,溢于言表:“如果非要说,永川大学是谁家的,那只能说,这所大学是百年前我家老祖宗出钱建的,我家老爷十次注资,但最终,永川大学的主要股份,都只能是我家少爷的。”
老人说话间,像窗外微微欠身,仿佛在向虚空行礼,他说完,便带着下属,径自离开了房间。
陈家掌门人的脸色,难看的好像斑秃的灰墙。
角落里,刑从连没由来地想要抽根烟静静,这种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现在的情况,他也并没有怀念和思考的时间,他望向被严肃教育过的陈家掌门人,略有些无奈地开口:“我能认为,您在刚才的对话里承认,已经承认,是您指使下属栽赃陷害我们的吗?”
“呵,你觉得你能把我怎样?”
“哦……没怎样。”
刑从连揉了揉鼻子,恰逢此时,江副队长正推门进来,刑从连眼前一亮,笑着对他说,“江队长,还要再麻烦您,这里有两个幕后主使,想去警局喝茶。”
江潮一副我他妈到底错过什么的表情,他很郁闷地挥了挥手手,门外的二局警员再次进屋,将房间里两位似乎还不是很愿意离开的陈姓人氏,请了出去。
随着会议室大门再次关闭,刑从连脸上,不再有任何轻松闲适的笑意。
他望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重案组长,说:“好了,人走干净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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