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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她泪流满面在耳边哀求的这段话,现下还盘旋不去,他却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凉。
“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我,弥补我。
呵……”
安瑞轻笑着,温柔摩挲着手中布料,那块心头血,失神喃喃,“可是一别七年,今朝相逢,自始至终的,你可曾问过哪怕一句……我好不好?”
记挂着梁珹,放心不下锦年。
她当之无愧的,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临终之前,惦记着的还是将自己最亲之人安置照料好。
可是,她的这份良善,对不是“最亲之人”
的另一人而言,却是那样狠毒。
“臻惜……”
他将脸埋入那滩血迹,只恨不得当下随着这滩血一并化了去,“你太狠心。”
“安瑞。”
又抬头,他对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嗤笑,“你没用。”
……
“小阿姨!”
最终总算是在庭院口追上了她,锦年气喘吁吁的递上羽绒服,“外边儿,外边儿冷的很,你身子刚刚大好,别再冻着了。
生病多难受。”
一低头,看见她还赤着足,想也没想的,将自己毛茸茸的雪地靴也踢给她,“还有,穿上鞋子。”
臻惜顿足,回头,看着眼角鼻尖皆是红红的小锦年,不出声的一叹,也不好拂了她的意,依言接过。
但也没有急着离开,她知道,她有话说。
果然,锦年低头踢了会儿小石子,片刻后,支吾道,“小阿姨,不要生锦年的气……”
倒是没料到会是这句,臻惜也是愣住了,她还以为,这孩子是想要问一问方才之事,满腹准备妥帖的言辞一时用不上,倒不知说什么是好。
“傻孩子。”
她上前两步,轻轻拥她在怀,哄小孩儿一样给她顺着气,摸着头,“小阿姨永远不会同锦年生气。”
锦年红着眼睛点点头,看起来似乎好受了些,可没一会,似乎又更难受了。
臻惜看得出,她有话没有说完,只是她不说,她也不好问,于是,只好出声试探,“要不,进去换双鞋,咱们逛逛去?”
“啊?”
锦年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好,下午小阿姨帮锦年补庆生的么?”
臻惜微笑,温柔凝望她。
“这个……”
她却犹疑了,半晌过后,却缓缓摇头,“小阿姨,叔叔刚刚说您着凉了,您别撑着,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再去找你玩,生日……不用补啦,我,昨天过的很开心啊。
明年,明年咱们再一起。
这次真不用,那就这样,我先回去拆礼物了!”
有一瞬间的失落和黯然自臻惜眸中闪过,不过锦年一直低着脑袋,所以并不得见。
再开口时,臻惜又是一贯的温柔和纵容了,“那好,我先回去了,你也快些进家,别冻着。”
听得她如此话,锦年乖巧应了声,磨磨蹭蹭的走了。
目送锦年离去,臻惜才喟然一叹,看着庭院中雪落满肩的枯树,有些悲凉的一笑,“明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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