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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也不想听他们任何一个说话。
他跟江辄止没有血缘关系,这点江辄止从一开始就没有瞒过他,在抱他回来的那一天就告诉过他,可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他明明说:你爸爸有事,暂时不回来,以后我来照顾你。
后来江沅终于亲近他了,他们跟一般的父子也没有什么区别,江辄止又说:你爸爸大概不会回来了,以后你就把我当你的爸爸。
江沅那时候其实都没有感觉到一点悲伤,他根本不知道谁是他的亲爸爸,那个男人太遥远了,远到就是连一点模糊的轮廓都没有,甚至那个男人是死是活他也不关心,他从来只有江辄止,他也只会认他。
后来他叫起了爸爸,他还跟了他的姓,十几年了,已经是密不可分的两个人,到了今天,到了这一刻了,箭在弦上,突然告诉他,你还有一个亲生父亲。
他正在说:我不要你了,回到你亲生父亲身边去。
江沅恐惧地浑身发抖,他放下手,抖抖索索地去拉江辄止的衣服:“爸爸,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我……”
“江沅!”
江辄止骤起的喊声打断了所有他想说的话,这不是在他们的那个家了,这是在他的亲生父亲面前,容不得一点僭越的丑事。
很像那一次,拒绝他,呵斥他的那次争吵,然后把他丢在学校不闻不问。
这次也是一样的,但是这次会更狠,直接把他丢给另一个男人了。
江辄止又放缓了声音:“之前我说过会给你申请走读,以后你就不用住在宿舍了,回来跟你爸爸一起住。”
从踏进这个门开始,他就不再叫他宝宝了,这一刻开始也不叫沅沅了,甚至不再自称爸爸。
只是你,我,你爸爸,条条框框,泾渭分明。
江沅忍住哭声,他转头去看那位他的亲生父亲,萧进其实一直就站在他的身边,毫不掩饰的渴望,就是想离自己的儿子更近一点。
江沅大声呵斥他,逼问他:“你怎么就变成我爸爸了,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你到哪里去了,你活着你为什么不出来!”
江辄止脸上蒙上浓浓的一层阴翳:“江沅,好好说话!”
江沅只当听不到:“你自己说,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你养过我吗?现在别人帮你把儿子养好了,你却跑出来捡现成的!”
萧进的神色间风云变动,显然正强忍着极大的痛苦,他抬手制止了江辄止,即便难堪也要他亲自来说:“沅沅,你骂的对,是爸爸对不起你。
这么多年,我没有尽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
你本来就是你江,江爸爸带大的,你不想认我,我不怪你。”
“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年轻的时候不太懂事……很不懂事,才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
所以这些年爸爸都在受罚,爸爸已经为自己的错付出了代价。
现在我能清清白白的做人,也能来找你。”
江沅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再看萧进的眼神已经从厌恶转为了惊恐:“你,你在,坐牢吗?”
他以前没有想过,他一心一意认为他的亲生爸爸早就死了。
江辄止也只是在他小时候才提过那么一两次,“你爸爸有事离开”
,“你爸爸不会回来了”
,这不就是在说他已经死了吗?可实际上他正好端端地活着,只是在牢里活着。
果然的,他这像劳改犯一样的头发,他那道穷凶极恶的疤,他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都是坐过牢的罪犯才有的。
他犯了什么事,能历经从一个小孩的童年到成年的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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