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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听课人多,是因他们都是组委会一家家寄请柬请来的,不是说什么人登台讲学都有这样的规模。
如今大会已经结束,组委会不仅不再组织全体来宾参加讲学,还安排了县内游,他们不光要自己找肯听课的学生,还得跟官方组织的旅游活动抢人,不然……
就是登上讲坛,也得面对空空如也的座位了。
众学子思绪纷纷,也有的跟身边人低声商议如何应对这机会:一者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先登记,过了高台讲学的瘾再说;再就是放弃讲学,趁假期最后三天享享寄情山水之乐;而那些没有俗务缠身、不急着回乡的就可以两样都选,先玩够了再试着登台。
他们还在座上盘算着,宋主持人已下台安排转换场地,组织学子到前面空场观看闭幕式表演。
讲坛上是不能表演的。
必须要维持讲坛的专业性,只能用于学术交流,经营出个稷下学宫那样的高端形象来。
不然他们一个小小的中县县城,凭什么开省级学术交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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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广场旁早已架上了新彩棚,下设桌椅,摆着酒水吃食。
彩棚旁安排了本地瓦子中最受欢迎的百戏艺人轮流表演,顶竿、吐火、舞剑、说书……压轴的却是两队圆社蹴鞠。
不是平常的小踢、场户,而是正经筑球。
场中架起两竿三丈高的竹竿,中阔二尺八寸,顶上用竹竿隔出竖长一尺的空隙,左右都用网子拦着,只余中间一个圆形球门——大概是为了符合圆社子弟的风流人设,这球门就叫“风流眼”
。
两队球员分立在球门两侧,都穿着圆社制的短打球衣,一队着青衣、一队着绯衣,规规整整,只是人少些,各队都是十二人。
风流眼下立着一个裁断胜负的“都布署校正”
,手中拿着两根竹签让各队球头抓阄定先后。
武平县虽是小地方,但山民好武风气重,运动的风气自然也好,圆社水准不比大州县的差。
抓着阄的青衣球头回身一勾,传到正面对球门的骁色脚上,又在左右竿网、正副、副挟之间传递,从慢到快、从低到高,待球势蓄积到极点时再由次球头传给球头,那球头凌空一脚抽射,直穿风流眼!
一球入眼,席间欢声雷动。
别的百戏或许有人不爱,唯有这气毬是人人都会踢两下,甚至不懂也能看出好坏的。
少年书生们指点着场上“那散立接得不差”
,“这一下大肷踢早了”
,“次球头尚未踢端正,怎地就传给球头了”
,“还是左军赢面高,右军球头怎地又踢到网子上了”
……
方提学和两位闲居的老先生不如年轻人投入,却也要凭经验点评一番“左军副挟这一拐跳得好”
“右军那副挟踢得有些低了,球路不稳”
。
连宋县令这般年纪的老大人也忆了忆当年勇:“下官当犬子这般年纪时,蹴球高到一丈八,若下场踢球,也筑得过风流眼。”
一丈八不算什么!
方提学年少时最擅用肩背接球,上截解数压倒高俅,不让柳三复。
王知府当年凭一双鸳鸯拐踢七人场的“落花流水”
,真能踢得那六人落花流水。
张郎中则是个“脚头千万踢,解数百千般”
的大家,球只要挨身上就似沾了鳔胶,摘它都摘不下去。
桌上的老先生当年都是无双无对的高手,两位正当打之年的小伙子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忆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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