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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之前,第二次见面时,他态度平易近人,甚至带了几分温和,以玉昭未来家属的身份,诚恳地拜托他,请他看拂一下玉昭,不要让她在他不在的时候受人欺负。
孟文英也答应了他,答应的很是磊落。
那个
时候谢岐还觉得,这人或许是个端方君子,从前是他想岔了他。
可是没想到,三年之后,一纸噩耗送去了西境。
玉昭成婚了。
而与她成婚的人,赫然就是那个他曾经拜托的孟文英。
谢岐抱臂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孟文英的墓碑。
关于孟文英为何会出尔反尔,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
追究也是无用。
他已经埋在了土里,再也活不过来。
他冷冷盯着瞧了一会,眸光一转,又落到了玉昭身上。
坟头前跪着一位清艳美人,一身淡衣犹如缟素,乌黑鬓发空无一物,玉颈修长,腰肢纤细,浑身素淡到了极致,光是静静跪在地上,便已是不可方物,令人挪不开视线。
她的面前静静燃着一堆黄纸,火舌舔舐着卷边的黄纸,飘出一缕缕慢悠悠的灰烬,有几缕落到了她的身上,黏在乌发上,她却毫不在意似的,盯着眼前的墓碑,一动不动,侧脸怔怔,似在冥想,又似追忆,浑身透出一股淡淡的哀怨脆弱。
坟前插着三炷香,随风渐渐飘成三条线状,空气中充满了焚纸和焚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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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岐一声不响,默默站在一旁瞧着,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是刺眼。
有些东西经不起细想,一旦细想下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记起了重逢之后,她别在发间的那一朵白花,她的那一双忧郁深楚的眼睛,身上一直穿着的素色衣裙,素净的就像是孝衣一般。
他静静瞧着,俊面逐渐凝重起来,她的侧影沉默宁静,虽然并没有流泪,可是那一道弱质纤纤的单薄身板,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被无形的悲伤倾塌压倒,一阵风就能轻飘飘的随风而去。
她在为谁守孝?
又在为谁伤心难过?
谢岐渐渐变了脸色。
漠不关心的眼眸缓缓睁大,他盯着眼前的一幕,一向冷静的头脑难得有些发懵。
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恐惧。
他想到了,在这五年里,自己固步自封,思念也好,仇恨也罢,这些情绪始终都是围绕着她而来。
而她呢。
她是否和他一样。
——不。
她跟他不一样。
她的五年,被别人偷走了。
谢岐慢慢放下手臂,铁青着一张脸,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
大手缓缓收拢。
下一刻,青筋暴起。
玉昭跪在地上,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墓碑,仿佛还能在上面篆刻的文字里窥见几分孟文英的音容笑貌。
周围荒草蔓延,凄凄清清,像是很久无人到访。
他死的是这样无声无息。
静悄悄地来到了这个世上,昙花一现,便又悠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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