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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她不知道对方是在打量她，还是在考虑要不要进一步行动。

如果他强硬，她该怎么办？

&esp;&esp;木轮声复又响起，那人慢慢地从里间出去。

&esp;&esp;“我不碰你。

你休息吧。”

对方只这样说了一句。

很清柔的一个声音，像清漆木头在凉夜里滚过青石板。

&esp;&esp;人似乎到外间去了，但没有听到房门重新被推开的声音。

赵蘅分辨不出他走了还是没走。

&esp;&esp;她想要掀开盖头看一看，又不想摘下盖头后看到可能还在屋里的那个人。

&esp;&esp;她仍旧警惕地端坐着，时刻注意着任何一点动静。

&esp;&esp;院子里静得几乎能够听到月光漏过树叶的声音，远远近近几处狗叫，院墙外偶尔传过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更漏在墙角，一滴、两滴……

&esp;&esp;夜晚在只有听觉的感知中流淌过去。

&esp;&esp;那天后半夜，赵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esp;&esp;等她一睁开眼，眼前是透着微光的红色丝绢，她才意识到自己连盖头都没有摘，就这么不知不觉倒在床上睡过了一夜。

&esp;&esp;她马上从床上坐起来。

&esp;&esp;屋内安安静静，昨晚满目热闹的鲜红已经在天光里消退大半，只剩红联下的两根龙凤喜烛还燃烧着。

&esp;&esp;赵蘅慢慢走到外间，掀开隔挡空间的帐幔。

&esp;&esp;桌上伏着一个男人，半张脸埋在臂弯里，整个人恰好睡在透进窗棂的晨光里。

&esp;&esp;这人昨晚没走吗，就这样在外间坐了一夜？

&esp;&esp;对方身上也穿着喜服，那红色却不像在他弟弟身上那样显得扎眼，反而将穿他的人衬得更加苍白清俊。

睫毛覆盖在眼睛上，有种脆弱之感。

&esp;&esp;傅家这两兄弟，好像长得很相似又不相似，说不出哪里不同。

&esp;&esp;她对弟弟也只有昨天的短暂一瞥，辨不出两人具体的模样。

可她有种直觉，弟弟是透过水光看到的一个影子，处处都流光闪烁，又处处抓握不定；哥哥则是透过月色看到的一个人，千年万年前的月光，这人就在这里了。

&esp;&esp;她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不该叫醒他。

&esp;&esp;没想到对方的睡眠轻到连无声的目光停在脸上都足以唤醒。

呼吸微微顿了一下，睫毛扑动。

&esp;&esp;赵蘅马上向四下里乱看了一眼，躲也不是留也不是。

&esp;&esp;傅玉止睁开眼，从桌上慢慢直起身，视线里有短暂的清醒后的空白。

然后他抬起头，顺着余光里晃眼的红色，看到了面前的赵蘅。

&esp;&esp;双方都始料未及，两人就这么成亲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