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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柳相闻遇难,不管如何,她作为一国公主,都合该为未来的能臣担忧。
她想了想,开口道:“倒不是我强逼着大人出手相助,只是为江山社稷思虑,若柳同怀将军得知爱子失踪,大人却冷眼旁观的话,他免不得要寒心。”
“柳将军虽然年迈,但到底是威德昭示、统镇四方的人物,沈大人也不想与他为敌吧?”
这话一出,便是把沈鹤知放在架子上烤了,往小了说,他是冷酷无情、漠视他人生死;往大了说,他就是做臣无道、致国邱墟。
总之不管如何,只要他今日不出手相助,从前积攒下的声灵赫濯都会毁于一旦。
果然,沈鹤知听了她这番言论,终是撂下了笔。
秦香絮见状,以为她的计谋成功,正在心中暗自高兴,但出人意料的是,沈鹤知的反应却意外的平淡。
他起先还是无情无绪的模样,精致的容颜若明月般濛濛,但旋即长眉微皱,眼底闪过些名为困惑的情绪。
他道:“臣早已说过爱莫能助,公主何必将莫须有的罪名加诸臣身呢。”
秦香絮才不信他这般说辞,伸手一指旁边站着的张禀山,道:“我知道他轻功很好,沈大人不必在这装无知,只管将人借我就是。”
张禀山把脑袋垂得很低,俨然是想找块地缝钻进去的模样。
沈鹤知轻轻看他一眼,淡笑着解释:“他不过是一个无甚大用的家仆,平日连看
管人都做不好,又哪有闲工夫去学些什么轻功。
臣不知公主是从哪里听来这些无稽之谈,但总归臣的家仆臣最是了解,他不是公主口中那轻功了得之人。”
秦香絮被沈鹤知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给震惊到。
他是怎么做到说谎还丝毫不带脸红的?
她走到张禀山面前,把他跟筛糠般颤抖的身躯看在眼中,加重语气问道:“本宫问你,你是当真不会轻功吗?”
张禀山立马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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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絮眯了眯眼,有些威严地道:“你可想好你在说什么,不然犯下欺君之罪,你家主子可保不了你。”
听了她这话,张禀山反而摇头摇得更快了。
他本就是无所依的孤儿,跟浮萍似的漂泊半生,早就看淡生死,于他而言,欺君之罪了不得是个杀头,就算再严重些诛个九族,他不仅不怕,反而还要感谢秦景替他寻亲呢。
但不听沈鹤知的话,境况就迥然不同了,痛快地死和痛苦地生不如死,张禀山还是知道该选哪个好的。
秦香絮见他如此坚决,只能暂时歇了心思。
就算她知道张禀山会轻功又如何,沈鹤知不许他出手,他就绝不会帮她。
她再在这里待着,也只是多余,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把心思花在找柳相闻身上。
秦香絮深呼口气,咬牙道:“看来是本宫误会沈大人了。”
沈鹤知重又拿起笔,慢慢悠悠地在纸上写着什么,清隽的脸上毫无波动。
面对秦香絮从语气中都能听出的不悦,他轻叹口气,似乎很是自责:“未能帮上公主,臣甚是不安。”
秦香絮用力地咬了两下牙,狠狠瞪了一眼他的侧颜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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