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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得了一种痛苦的不治之症,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却还指望临死以前把儿子找回来。
她派人四处打听,仔细寻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结果,但最后还是找到了。
他就跟着他母亲去了法国。”
“她的病一直拖着,后来死在法国,”
孟可司说道,“临终时,她把这些秘密,连同她对这些秘密牵涉到的每一个人的仇恨,那种压抑不住的刻骨仇恨,一块儿传给了我——尽管她犯不着这样做,因为我早就继承下来了。
她不相信那姑娘会自杀,连孩子一块儿毁了,却总感觉有一个男孩生下来了,并且还活着。
我向她发誓,只要一碰上小家伙,我就要穷追到底,让他一刻也不得安宁,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决不手软,我要把满腹的仇恨发泄在他头上,如果办得到的话,我要一直把他拖到绞刑架下,往那份侮辱人的遗嘱上吐唾沫,那上边全是空口瞎吹的大话。
她没说错。
我终于碰上他了。
开头还挺不错,要不是因为那个满口胡话的婊子,我已经把事办妥了。”
这恶棍紧抱双臂,怀着无处发泄的怨恨,嘟嘟哝哝地咒骂自己无能。
布朗罗先生转过身来,在座的一个个听得心惊肉跳,他解释说,犹太人费金向来就是他盂可司的老搭档、知心人,得到很大一笔酬金,条件就是将奥立弗引入陷阱,万一他被救出去了,必须退还部分报酬,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曾发生争执,也才有了他们的乡村别墅之行,目的是为了认定那是不是奥立弗。
“小金盒和戒指呢?”
布朗罗先生转向孟可司,问道。
“我从我告诉过你的那一男一女那儿把东西买下来了,他们是从看护那儿偷来的,看护又是从死人身上偷去的,”
孟可司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答道,“后来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
布朗罗先生朝格林维格先生略一点头,后者极为敏捷地走出去,很快又带着两个人回来了,前边推着的是邦布尔太太,后边拖着的是她的满心不乐意的丈夫。
“我该不是眼花了吧。”
邦布尔先生大叫一声,故作热情的表演实在拙劣,“那不是小奥立弗吗?哦,奥——立——弗,你不知道我多替你难过——”
“住嘴,蠢货!”
邦布尔太太咕哝了一句。
“这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邦布尔太太,不是吗?”
济贫院院长另有看法,“我就不能感到高兴——是我代表教区把他带大了——现在看见他和这些非常和蔼可亲的女十先生们在一起,我能不高兴吗?我一直很喜欢那个孩子,就好像他是我的——我的——我的亲爷爷一样,”
邦布尔先生顿了一下,才找到这样一个恰当的比方,“奥立弗少爷,我亲爱的,你还记不记得那位好福气的白背心绅士?啊他上礼拜升天了,用了一口栎木棺材,把手是镀金的,奥立弗。”
“得了吧,老兄,”
格林维格先生尖刻地说,“克制一下你的感情。”
“先生,我尽量就是了,”
邦布尔先生回答,“你好吗,先生?希望你非常之健康。”
这一问候是冲着布朗罗先生发出的,因为他已经走到离这可敬的一对儿很近的地方。
他指了一下孟可司,问道:“你们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
邦布尔太太矢口否认。
“你可能也不认识吧?”
布朗罗先生问她的老公。
“我一辈子也没见过他。”
邦布尔先生说。
“或许,也不曾把什么东西卖给他?”
“没有。”
邦布尔太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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