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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趁现在早些去罢。”
李锡琮微微笑道,“王妃这话有趣,请问我该去哪里?”
周元笙见他犹自调笑,不由怒道,“你还要拖到哪一天才算完?好端端的姑娘娶了来,只叫人在你家守活寡么?”
她这话已说得极重,却不想李锡琮仍是毫无愠色,越发心安理得的捧着那一头浓密乌发。
周元笙看得冷笑道,“你扮了一天的戏还不累么,又何苦到我这里继续做戏。”
李锡琮望着镜中人,半晌点了点头道,“你不说尚不觉得,提起来确是有些累了。”
顿了顿,淡笑道,“我来你这里,原本就是想做一会儿自己的。”
周元笙不由一愣,这话听着却是新鲜,他几时肯对自己这样放心了。
因着并不全信,所以便将适才那点子齿冷再度记起,她抄手夺过那挽在他手里的青丝,腾地站起身来。
不防起的猛了,脚下微微一颤,竟是向前跌去。
这一跌,正巧倒在他伸向她的怀抱里。
论气力,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此刻便被他紧紧裹在臂弯中,还未及反应过来,他的唇已重重地落了下来。
他适才含了口香,唇齿间留有淡淡麝香的味道,迷离轻软,旖旎绮靡。
她沉浸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不禁下死力推开他,嗔道,“你到底来做什么?”
李锡琮眯着双目,可内中流淌的*仍是一览无余,他尚且好整以暇,含笑应答,“我来陪你,陪你好生说话儿,陪你好生做一些,夫妻间该做的事。”
周元笙满心愤懑,此际无奈道,“说话便说话,你且安静去那榻上坐着,我便和你说话儿。”
李锡琮闻言,半晌笑着点了点头,“话自是要说的,只是有些事,再不做,也许就要……”
他忽然神情一黯,便停住了话头。
这话怎么听都还未完,周元笙略有些狐疑,却见他依言走去了榻便,撩袍坐了下来。
再看他时,脸上已没了那虎视眈眈的生气,渐渐弥漫上了一层沉静的怅然。
“是你要来寻我说话的,”
周元笙心中微动,不禁作柔声道,“要是有什么烦心事,你大可以说给我听。”
李锡琮眸光一跳,似略有些动容,然而转瞬间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并未接她的话。
他独自坐在不远处,不过穿了件极平常的素白直裰,眉宇间却有着极不寻常的安分。
漆黑的发坠在纯白的衣衫上,湿衣影影绰绰勾勒出两道精致的锁骨,极致单调的颜色配上忽然静如处子的神色,竟焕发出一种极致的孤独感。
周元笙心口作颤,一股隐秘汹涌的情绪忽如逆流般淌过周身,激荡得她浑身的骨骼痉挛般的一痛。
她犹是一阵灵台澄明起来,原来那样的孤独感,是该被称作刻骨铭心的。
“阿笙,”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唤她,声音轻缓,略有些暗哑,“你对你的父亲,是怎样的情感?”
周元笙哪里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个,已是大为不解,却听他轻轻一笑,再问道,“倘若有天,他不在了,你会伤心难过,还是会,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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