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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不是一般庄稼汉子,王夫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不让王夫人认清现实,抓不着王家短处,你受的的惊吓也白费了,和抠字眼的读书人打交道,真以为不抓着切切实实的证据,传出去会有人相信王旭是那等衣冠禽兽的人?”
邱艳记忆中,沈聪还是第一次温声温气的与她解释这么毒,她仔细回想王夫人的反应,的确,王旭差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儿,在王夫人看来都是邱月两口子的错,这点来看,王夫人推却责任的本事无人能及,沈聪做的她不能说对还是错,各有各的原则,对沈聪来说,抓着王旭把柄,让他名声扫地,往后不敢出来走动才是目的。
黑暗中,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缓缓睁开,沈聪手轻轻落在她发梢,声音带着困意,“睡不着?”
“不是,你说月堂姐她们会怎么样,王夫人手段了得,大伯家的田地全挂在王秀才名下,王夫人说......”
邱艳心里痛恨邱月不假,可与她大伯没有关系,邱柱身为长子,对下边的弟弟弟媳不是不关心,对侄子也是如此,只不过,很多时候被严氏蒙蔽了而已。
沈聪食指卷着她一撮头发,头往里侧挪了两下,如实道,“忘记我和你说的了,你大伯母不是省油的灯,王夫人和她旗鼓相当,谁输谁赢不好说,结果如何不可知,不过邱月那人讨不了好处就是了,被休回家,往前做的事儿也会被人拿出来说,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邱艳明白,王夫人不忍怪自己的儿子,王田毕竟是王家人,王夫人总要找个人撒气,邱月是跑不了的,邱艳抬眸,定定的看着他,觉得他这几日格外有耐心,忍不住又道,“我大伯母若过来找我们帮忙的话,我该怎么拒绝。”
“你大伯母不会过来的,邱月做的事儿你大伯母就算不知道,心里也能猜到,她躲我还来不及,怎么会过来找你帮忙。”
沈聪声音渐渐苏醒,调整睡姿,搂着邱艳的肩膀,细细道,“你大伯母有把柄在我手里,她不会来的。”
严氏给何氏支招让邱荣躲到邱老爹院子,若不是这件事,邱荣的下场不会惨到这一步,只要他讲事情真相散播出去,严氏的名声就坏了,严氏不傻,不会乖乖送上门来的,半晌没有听着邱艳说话,沈聪动了动胳膊,“又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邱月心怀不轨的,之前,她好似没有得罪过你。”
沈聪料到她会问,抬眸,瞥了眼窗户,月光轻柔,晕黄的光照着院子外的栅栏,远处的景致特蒙上了淡淡的柔色,缓缓道,“邱月要在王家站稳脚跟,只有讨好王旭,你就是她讨好王旭的工具,当然,如果她怀上孩子了,这件事不会发生,怀不上,设计陷害你是迟早的事儿。”
说到这,他又道,“你大概又问王旭怎么成了禽兽败类,男人嘛,都喜欢外边的野花,王旭起初对你或许没有这个心思,耐不住邱月在他跟前天天艳儿前艳儿后,心里难免会生气旖旎的心思来,你说,依着王家的家世,王旭犯得着和王田称兄道弟吗,还不厌其烦的去青禾村,除非,他心里有其他目的,至于目的是什么,用不着我说了吧?”
邱艳细细听着,她不得不承认,沈聪话说得头头是道,每一句也都说到了点子上,她心里猜疑过王旭来青禾村的目的,然而,又觉得王旭不可能是因为她,毕竟他都成亲了。
索性沈聪性子好,邱艳又问了几个问题,她的认知里,互看不爽的两人最多暗地说别人坏话,见面冷嘲热讽挖苦对方两句,然后,像光明正大害人的,她还是头一回见着。
“你之前去山里是不是就发现邱月和王田不是找求子草而是盖小木屋去了。”
“我在杏山村住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听说求子草的事儿,山里真有求子草,村子里的人早就去山里守着了,哪会等外村的人来?”
沈聪嘴角浮现笑意,揉了揉她脑袋,感慨道,“往后我不是日日在家,有的事儿,只有你自己提防,反常即为妖,你会做得很好的。”
骆驼没有人影,沈聪心里浮起不安,只当是他多想了。
邱艳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搂着他坚实有力的腰肢,轻声道,“我会的,往后不给你添乱了。”
“恩,睡了。”
沈聪缓缓闭上眼,他在,能为她扛下一切,他不在,他希望她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许多事儿不是一蹴而就的,既然两人要过一辈子,有的事儿,总要告诉她。
窗外,月躲进了云层,留下一室黑暗,邱艳趴在沈聪胸膛上,望着黑漆漆的月,心犹如拨开乌云的月亮,亮堂堂的。
如沈聪所料,邱家大房并没有过来找她帮忙,夏末,地里玉米棒子熟了,沈聪带着她和沈芸诺回家帮忙,邱艳才从邱老爹嘴里得知王家休了邱月,关于邱月在王家村做的不少事儿都被人传了出来,说邱月常常回娘家,在王家好吃懒做,不孝敬公婆,说到后边,邱老爹忍不住感慨,“你大伯母教出来的孩子哪会如那般不堪,我心里是不信的,下午,你瞧瞧你月堂姐,安慰她,一辈子长着,人得往前看。”
王家休妻,邱家挂在王秀才名下的田地也拿回来了,说起这事儿,邱老爹隐隐觉得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王家不想还田地,那几天急得大伯团团转,到处找人,当初田地挂到王秀才名下,去衙门过了田契地契的,最后,不知你大伯母用了什么法子,亲自去王家村找王夫人说了几句话,没过几天,田地就还回来了,不过少了一亩田,你大伯母没有细说,村子里说什么的都有。”
当初,严氏为巴结上王秀才家高兴了许久,虽不像眼皮浅的整日将王家挂在嘴边,可甚是注重家里的规矩,对下边几个孙子教导得更严格,还把两个孙子送去学堂,私底下,大家都在说往后青禾村要改名邱家村,谁知,弄成这样子。
邱艳不想邱老爹什么都被蒙在鼓里,张口就要讲邱月做的伤天害理之事,却被沈聪抢了先,“爹,大伯母可不是个简单的人,还记着上回邱荣住在您这边的事情吧,就是大伯母支的招,结果害得邱荣成了残废,若三伯母当初肯听我的话,邱荣最多吃些苦头而已,哪会闹成这样子,再说王家,王秀才名声在外,谁不说他的好话,既然王秀才昧下大伯母一亩田,大伯母又补大吵大闹,铁定是邱月在王家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惹得王秀才不满,您可别让艳儿去大房,别跟着学坏了,往后不只艳儿不去,您也别去,大伯母心里门清,您不过去,她不会上门找你的。”
闻言,邱艳明白沈聪用意,是不想邱老爹知道那件事担心,附和道,“爹,聪子说的对,往后,您别和大房往来了,租赁的田地也收回来,大伯母不会说什么的。”
邱老爹回想沈聪话里的意思,暗暗吃惊,邱荣来这边竟然是严氏在背后指使的,想想也是,邱长胜的事情在前,族里人不想管邱荣的事儿怕惹祸上身,邱柱是里正又是邱荣正经的大伯,邱荣遇着事儿邱柱不可能坐视不理,严氏注重名声,不想惹事也不想给人落下个冷血无情的名声,思来想去,将邱荣叫到他这边,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个大麻烦,退一万步,纵然出了事儿,大家也不会疑心到她头上,至少,邱老爹自己就不曾怀疑严氏。
念及此,邱老爹忍不住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房遭遇这件事,又有外边的人故意煽风点火,于大房的名声更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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