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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樱桃。”
“冬天哪里给你找?”
“那妹妹想吃呢?”
“也没有。”
……
三岁多的谢添下了马车,同谢危一道,朝着宫门方向走,一面走,还一面问。
听得谢危说冬天没有樱桃,便不高兴,还把他妹妹抬出来。
岂料谢危还是一样的回答。
他年纪虽小,可五官生得极好,粉雕玉琢,一看便知是全接着他父母好看的地方长。
前几天,他和妹妹争论,爹爹和娘亲哪个更厉害。
妹妹非说是爹爹。
谢添虽然只早她两刻出生,可既然当了哥哥,就有责任教她明事理,于是肃着一张小脸,纠正她:“肯定是娘亲更厉害,你还小,你不懂。
别人都听爹爹的,可别人也听娘亲的,而且爹爹也听娘亲的。”
谢韫淘气得很,两只小手扒拉着翻出白眼来,气呼呼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今日宫里面公主姑姑家那个叫沈嘉的小子过生辰,谢韫那丫头一听,巴不得就去吃去喝了,一早黏着娘亲不放,非要早早去宫里凑热闹。
娘亲没办法,才带了她去。
谢添现在想起,便跺了一下脚,也生了气:“宫里的厨子有什么了不起,做东西那么难吃,哪里有爹爹好?”
谢危养女儿还有点耐心,养儿子……
那可算了吧。
他一向爱静,听他叨叨说个不停,懒得搭腔,只放缓了脚步,在他后头慢慢走着。
这会儿是下午,内阁议事早就结束了。
宫门外的守卫都松快了几分。
谢危只琢磨着这两个孩子都不像他,更像宁二一些,打小张牙舞爪,让人不省心,得找个法子收拾收拾,给他们紧紧皮。
冬日里雪还厚。
便早晨清扫过,此刻又铺上一层。
谢添踩着雪难免有些吃力,一脚深一脚浅,可也不抱怨,就那么一点点往前走,将过宫门时,却忽然眼前一亮,一拽谢危:“呀,爹爹你看,是绿梅开了!”
谢危抬眸,朝前看去,先前还漫不经心的神情,便收了几分。
那不是什么绿梅。
是张遮。
他似乎才从宫里出来,两手叠袖交在身前,却携着一枝尺多长的梅。
梅枝倾斜,枯瘦有节,枝头的梅花却或绽开或含苞,瓣瓣皆是浅碧。
刑部这位大人,素来清冷,这一枝梅,倒正好与他映衬。
这些年来谢危甚至都懒得去内阁,能与张遮打上照面的时候,屈指可数。
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可能待见此人。
燕临远去边关,没有回过京城。
这位却不一样。
此刻见着,他唇角一勾,挂了笑,却浅淡得很,道一声:“梅花甚好。”
张遮袖手,官袍在风中吹起一角,他搭垂着眼帘,也不如何寒暄,只道:“还好。”
谢危便不再说话。
谢添眨巴眨巴眼,目光却在张遮身上,半天收不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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