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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漠一副为难的样子,蹙眉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差点什么没做似的……”
“差什么?”
“不知道。”
……
姚宝珠掐指一算就知道差的是什么了。
他差的是仪式感。
死者什么都不需要,需要这一切的向来是生者。
生者需要缅怀的仪式,让我们的悲伤有处可以安放,不至于积郁在体内,慢慢变成庞大的怪物,终有一天由内之外杀死我们。
缅怀的仪式,是告诉我们,一切到此为止。
“算了,走吧。”
李沧漠叹一口气说:“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李沧漠觉得自己再站在这里拧巴也实在是矫情,跟个多愁善感的小娘炮似的。
他转身往车边走,可却没见到姚宝珠跟上来。
他疑惑地回过头。
只见姚宝珠走到那小土堆的正前方,忽然跪在了炽热的戈壁上。
姚宝珠双手合十,紧闭双眼,神态虔诚,嘴里小声念着些什么,叽里呱啦的,李沧漠完全听不懂。
然而即便不知道姚宝珠在做什么,李沧漠却还是沉浸在她营造的庄严里。
在这寂静的戈壁滩上,没有风,没有水,没有一直鸟儿经过,只有干巴巴的骆驼草和缓慢爬行的壁虎。
姚宝珠的声音回荡在这寂地之上,虔诚、悲悯、庄严、慈悲。
她的姿态自有一种圣洁,在这荒凉之境,让人心生敬畏。
“阿弥陀佛常住其顶,日夜拥护……现世常得安隐,临命终时任运往生……”
姚宝珠终于念完,她睁开眼,对李沧漠招招手,李沧漠这才猛地回神,赶紧跑过去,扶着姚宝珠站起来。
“腿都跪麻了。”
姚宝珠忍不住抱怨道。
李沧漠一下就心软了,低头查看道:“没跪破吧?你这细皮嫩肉的,这地说都是小石子。”
姚宝珠摇摇头道:“没事儿,站一会儿就好。”
两人站在那里,李沧漠又问:“你刚才念的是什么?”
“《往生咒》啊。”
姚宝珠解释道:“给小狗超度的。
“
“你不是说死了就死了吗?为什么还给它念《往生咒》?”
“我不再乎,你在乎啊。”
姚宝珠神情温和地看着李沧漠,像是在看着一个孩子,语气温柔地说:“还有一句你来说吧,说完我们就跟它告别,上路了。”
李沧漠赶紧点头,几下姚宝珠要他说的话,然后学着姚宝珠的样子跪在土堆前。
他取下自己手腕上的转运珠放在土堆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语气郑重又虔诚地说:“死狗……愿你早日脱离苦难,福缘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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