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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床单没有一定点皱褶,干爽的被单也被整齐的掀开一角铺在床上,窗帘微动,半开的窗户有翠色的叶子探出头来,除了放在床头的台历和床脚的纸袋,这件屋子像是先前的客人从来没有住过一样,整洁,安静,连空气里漂浮的因子都未曾改变。
抬眼环顾整间屋子,柴毅然沉吟,这间屋子像是主人刻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是随时准备离开的人才会有的举动。
探手揭开床单,果然看见床垫上的湿迹还未干透,原样儿铺好床单,柴毅然才转向这会他进来的主要目的。
今天他进来这间屋子,不是来看那滩湿迹,也不是为了摘下监视器,而是为了床脚的那个大纸袋子。
女医生来这里,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这个纸袋子了,柴毅然直觉若是要找出能解释昨晚情况的答案,非得要在这个纸袋子里找不可。
故而,这个男人此刻蹲在地上开始翻找医生的行李。
衬衫,长裤,衬衫,长裤,贴身衣物,贴身衣物,专业书籍,再然后,衣服最底层的医疗盒映入眼帘。
有那么一瞬间,柴毅然的呼吸变的深长,他垂目盯着巴掌大的盒子,然后安静了几十秒。
这个男人有着浓黑的眉毛深刻的双眼皮,和挺得恰到好处的鼻梁,尤在他垂目沉默的时候这三者最为相得益彰,那种眉宇间独属于男人和军人的气质在那点地方喷薄而出。
深思了几秒,“喀啷”
医疗盒被打开了。
极快速的柴毅然眨了下眼睛,十几支排列整齐的针管安静的放着,透明的液体随拿着盒子的人在针管里细小的流动着,下意识拿起一根针管在鼻前嗅了嗅,没有闻见熟悉的味道柴毅然悄悄吁了口气。
方才盒子刚打开的时候,真的,那一瞬柴毅然觉得这些针管里装的全是毒品。
对于毒品,柴毅然熟悉的程度堪比专家,甚至他曾经所制的毒品在黑市上畅销一时,那是他曾在y国潜伏过很长时间的结果,所以他对这种装在小针管里的透明液体敏感的不得了。
悄悄拿出一根针管放在裤兜里,柴毅然觉得女医生肯定会发现有一只针管不见了,可是他也敢肯定即便医生知道是他拿走也不会吭声的,没来由的,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笃定。
四面转着不大的盒子,长期的习惯让这个男人本能于从任何细小的地方获取他想知道的东西,可是这个小盒子转死他也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于是柴毅然放弃。
他觉得如果不是女医生学过反侦察科目就是这个女人的自我保护意识过于强烈,或者也可以说这个女人时刻准备着将自己从任何环境中抽离,故而,她不会在任何东西或者地方留下她的痕迹,甚至连随身用品亦然。
到底在害怕着什么才能让一个人这样,随时准备从任何地方逃离,柴毅然不知道。
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女医生让人瞠目结舌,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不知道他选择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合适的人选了。
然这会,遵从他的本能,他仔细的查看了所有的地方,连浴室也进去了一圈,堪堪要走的时候,无意间转头,床头上的台历映入眼帘。
柴毅然驻足,然后拿起台历,昨日的日期上标着的红圈在一群黑圈里显眼的非常。
连翻好几页,不管是哪一月,每月都会有一个红圈,但是不是固定的日期。
柴毅然皱眉,不管怎么看他都参不透这些红圈到底代表着什么,凭直觉,他觉得这些圈儿一定有着些什么意思。
头狼不是谁都可以当的,选头狼的那个人能选上柴毅然一定是柴毅然有他自己的独到之处,这样的男人在他的战场上是狡诈狠毒的硬角色。
同样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柴毅然很快发现这些黑圈到每个红圈都是十五天,也就是说每隔十五天要经历昨晚的那一场?
一想到自己的猜测,柴毅然狠狠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放下东西悄然出去。
尽管知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可是柴毅然觉得全天下秘密最多的可能就是此次他费了大功夫招来一起休假的女人了。
。
这样来看,他苦心孤诣招的休假简直像一个笑话,原本想着能好好了解一个女人,可就目前来看,他是越了解越不了解。
吃个早饭能费多少时间?吃个早饭费不了多少时间,尤其对魏语默来说,在公共场合吃东西她一向会吃的安静而迅速,可兴许是这个小镇的空气太好,林间飞的鸟儿过于悠闲俏皮,亦或是下了决定心头终于稍稍轻松了些,语默难得决定出去走走,沿小镇唯一的街道向前走了一会,鞋跟敲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安静而隐秘,带着独属于女人的美好渐渐响了起来。
可这个女人连这样的轻松时刻也只是享受了不到十分钟,她习惯了紧绷,片刻的放松只是新奇的尝试,时间一长就会让她不习惯,所以沿原路返回,语默很快又回了客栈。
推门进去的瞬间,不管从哪个门进去,在独属于自己的空间里,语默会放松一些,可这会刚一进屋放松了脊梁下一瞬她的腰又重新挺直。
有人进了这件屋子,除了她以外的人,魏语默肯定。
她在订房间的时候已经跟老板说好,她不需要任何主动的服务,有什么需要她会自己跟老板要求,所以进来的不可能是老板,况且即便是老板进来过,方才她上来的时候老板至少会跟她说一声,然没有。
这种感觉不舒服至极,像是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窥探了自己*,语默僵直的站了半天,对于空气中任何东西她都很敏感,甚至有时候光靠鼻子她都可以分辨出空气里某些成分。
静止了好一会,不期然的,脑海里映出昨日那双黑亮的眼睛,语默心中一动,有些怀疑此前她来的目的。
那个男人的特殊性她是清楚的,可是不清楚到底特殊到什么程度,或许,这会两人在这个小镇的相遇不是偶然?
心里各种猜测,习惯性的,语默伸手翻出了装在袋子里的医疗盒,打开盖子的时候就一眼,她瞬间发现少了一支针管,她的东西,放的时候有她自己的规律,这会一眼可知的形状被打破了,那是少了一支的结果。
语默大惊,进来的人不单是进来了,而且连行李都翻了,甚至还拿走了一支针管。
作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她清楚私自携带大剂量注射类药物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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