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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嘻嘻笑着,从炕里头摸出来道:“县外正盖房,这双鞋是你与我做,还没上过脚,磨破了岂不可惜。”
秋竹白了他一眼道:“不防你倒是个舍命不舍财汉子,一双鞋罢了,值什么,穿破了我再与你做,正是想着你县外跑,这双底子纳厚些,你若不穿,明儿我给了寿安去,他巴不得要呢。”
平安一把抢过去道:“谁说我不穿,明儿就穿。”
秋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把洗脚水泼出去,刚收拾妥当,听见平安已把外头门插了,只觉脸上热烫。
平安进来搂着她就往炕上按:“今儿倒是让我惦记了一日,爷交代差事,险些办差了,就想我媳妇儿了。”
喘着气,三两下便腿了秋竹衣裳……抱着秋竹好一通折腾。
事毕,搂了秋竹道:“我与你说一事,你搁心里就是了,莫与大娘知道。”
秋竹撑起身子问:“甚事值得这般藏着掖着?”
平安道:“寿安那小子瞧中了上房小荷,想是知道与我说,短不了一顿打,倒拐弯让娘来透话儿。”
秋竹一听,不禁暗暗咬牙:“我就说那小淫,妇不是个安份,这是想着勾不上爷了,给自己寻着落呢,不定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了寿安魂儿,你明儿寻寿安跟他说,惦记这么个丧门星还不如打光棍儿好。”
平安道:“我也这么想,没容我娘再说什么,直驳了回去,跟你说是让你留些心,我是怕那丫头存心勾引,寿安有什么心机,若真跟那丫头有什么不清白,可就坏了。”
秋竹道:“我省得。”
两口子说了会儿体己话儿睡下不提,次日一早,秋竹便嘱咐她婆婆留意许家那宅院动静。
一日两日听不见音儿,平安只道自己疑心生暗鬼,想多了,不想这日一进门,他娘就扯着他道:“今儿娘去上庙回来晚些,从许家角门那边胡同里过来,正瞧见人进去,想是那院子典了出去,只这般偷偷摸摸作甚,倒似做贼一般,况也不是旁人,你说稀奇不稀奇。”
平安一愣:“娘识那人?”
他娘道:“娘虽老眼昏花,到底不是瞎子,那周家二爷怎会认不得。”
若是旁人,平安还不惊,只这周养性却另当别论,这厮是个色胆包天主儿,爷这般厉害,他还敢惦记大娘,不是寻死是什么,正是有这番前因,周养性此举却不难猜,若他真是要典下许家宅子住,何用如此藏头露尾,不定心里计量什么。
平安眼珠一转,心里暗叫一声糟,若周养性那厮死性不改,藏后头宅子里,莫不是要趁机摸进来行不轨之事,却想起那日墙那头扔过来石头,难道是暗号,既有暗号,自然有接应之人,那石头子却落三娘院里,难不成是巧合。
平安忽想起之前董二姐院中,与那周养性便不干净,如今遭了爷冷落,想那淫,妇如何忍下,跟周养性两下勾上也意料之中。
只平安倒越发想不透,虽周家那老太监手里有钱,周养性却是个不折不扣穷鬼,平日尚时常傍依着爷混个吃喝,如何舍得下这么大本钱,置下个宅子只为恋着奸,情掩人耳目,况早把董二姐弄到了手,若真如此撂不下,当初还不如直接给了赎身银子,把董二姐抬了家去,还不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典这宅子银子也够了,何故费这些事。
忽想到,莫不是周养性那厮吃了豹子胆,惦记大娘心思未熄,想着用着宅子做幌子,半夜摸进来想去上房,却不知怎撞到董二姐哪里,两下*成就了奸,情,有董二姐这个内应,周养性便想做什么还不容易。
入了夜,前头上了二门,后宅里连个小厮都没有,若赶上爷不家,给周养性摸到上房去%想到此,平安不禁出了一身白毛汗,饭也不及吃,忙着便奔了出去。
秋竹喊了几声都没喊住,心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忙着摘了围裙,交代婆婆几句,随后跟了过去。
平安一路急奔,到了上房门边上,却站下了,想着爷如今呢,又赶上今儿听见大娘喜信儿,心里正欢喜,自己这么闯进去,说这事儿如何妥当,虽爷这些日子正使手段对付周养性,可这事儿却是件不能为外人知道丑事,不说牵连上董二姐,真传出去,大娘名声也受牵累,莫慌,莫急,需当想个妥帖法儿才是。
一回头正撞上秋竹,秋竹道:“倒是个没耳朵,任我那般唤你,只不理会,风风火火一味往前闯,都什么时辰了,你怎又跑到上房来?”
平安怕里头听着,扯着秋竹往回走,出了柴府,进了自己家院子,才小声与秋竹说了,秋竹听了,身子气直哆嗦,恨声道:“真个禽兽不如东西,你不知,上回跟着陈府老妇人去烧香,我与娘从观音堂后殿出来,迎头就撞上那厮,也不知怎样撞到后头来,就算不防头,撞上女眷也该当即回避,不想那厮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娘,下死力端详,白等我与娘忙着避开了,却哪日冤家路窄又大门首撞上,那厮色心上来,竟什么都不顾,左右堵着娘道,不是贾有德唤了他一声,还不知要做出怎样轻浮之行,想必这龌龊心思未散,这会儿才弄出这等事来。”
平安怕外人听了去,忙捂着她嘴,小声道:“我姑奶奶,可小点儿声,不定隔墙有耳,再说,若被我娘听了去也不好,这可是丑事,便要想法儿收拾那厮,也不能四处宣扬。”
秋竹知他为了大娘好,便不再吱声,只心里气气火烧火燎,饭也没吃多少,夜里与平安道:“依着你说,那厮与后院粉,头有了奸,情,倒不如明儿先知会娘,若此一番连那粉,头一并除了才好,留下早晚是个祸害。”
说着长叹一口气道:“想着这些,我就替娘委屈,爷虽如今好些,过往干下那些荒唐事,也真令人寒心。”
平安知她与大娘情份,便安慰她道:“以往娘不理事,又过于心慈手软,才教这些淫,妇得了意,如今我私下瞧着,娘说话做事儿与过去大是不同,寻常那些妇人莫想娘手里讨得好去,那高寡妇多厉害手段,一门心思缠着爷纳她进府,末了,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只娘肯用心计笼着爷,便外头多少妇人也无济于事。”
秋竹却道:“你想倒好,只怕娘不如此想,我一旁度着娘心思,虽面上跟爷好,那心却仍冷呢,倒像应付爷一般,我倒不怕别,就怕给爷知道,刚缓过来清份,又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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