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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东西用来吓唬人,也亏得花枝没头脑,居然还信了?
展宁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心里所想,有些无奈地解释了一句,“人许多时候,本来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严恪未置可否。
屋子里一时间有点沉默。
展宁又道:“现在你我不敢随意露面,也只有冒险一把,让她帮忙送个信。
我们原先便与连安约定好的,他回城发现异样,必定会去响雨巷看一看。”
她说完,抬头看了严恪一眼。
哪怕处在这种境地,对方面上也没有多少情绪流露。
不过严恪越是这样,她心里越发有些歉意,她顿了顿,终还是道:“抱歉。
若不是我的缘故,你不会陷入今日这样的困境。”
若不是被她牵连,严恪这辈子估计也尝不到这种憋屈的滋味吧?
展宁本以为,自己这句抱歉说出去,多半会是石沉大海,却不想严恪低声缓缓道:“都是我自己选的,与你有什么干系。”
他的态度,的确没有埋怨与不满,就是如往常那般的讥嘲也没有。
展宁稍稍有些意外,一抬眼,恰好便撞上严恪的视线。
严恪受了伤,又折腾了一日夜,即便休息了一阵,脸色依旧不好。
但他那双古井一般沉寂的眼,却与往常一样深邃。
而他看她的目光里,带着些令人误解的专注,认真到似要将人吸进去。
展宁心里莫名跳了一下,心里涌起的异样感觉,就跟严恪昨夜抬袖挡住她视线时一样。
她突然觉得面上有些发热,赶紧收回了视线,为了掩饰尴尬,她道:“我替你把药换了。”
说着便将手伸向了严恪的衣襟。
而她手指一触及对方衣上盘扣,却又觉得更加尴尬。
昨夜她替严恪挖出箭头疗伤之时,也曾见过对方的身体。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严恪那一身的血迹也让她没心思顾忌别的。
可眼下,她在对方专注的视线里,却觉得自己伸出去的手实在碍眼。
就在她踟蹰之际,头顶响起了严恪的声音,“那就劳烦了。”
短短几个字,多少化解了些展宁的尴尬。
眼下反悔,反倒显得更加矫情,而严恪身上的伤也不能耽搁。
展宁只有忽略掉心底那点异样,放轻动作替严恪解了外衫,之后又是里衣。
当属于青年男子的肌理分明的身体展露在她眼前时,展宁脸色红得跟滴血一样,根本不敢抬头。
赶紧替严恪换了药,又重新包扎过伤口,展宁便着手帮着严恪穿上衣衫。
替严恪打上里衣衣结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心慌,接连几次都手滑了。
展宁窘迫不已,简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掉,却不曾见到,头顶之上,严恪的嘴角不着痕迹弯了弯。
“还是我自己来吧。”
严恪虽然这么说,手却没动。
展宁知道他伤口的情况,只摇了摇头,“没什么,很快就好。”
她稳了心神,终于将里衣衣结一一打好,正伸手取了外袍,准备替严恪穿上,屋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展宁心一提,抬头与严恪对望一眼,还不待反应,房门就被人狠狠撞开来。
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先一步撞进屋来,见到屋里的景象,全都愣了一下。
而在几个侍卫之后,出现在门口的,是一脸沉郁之色的严豫,以及在他身后哆哆嗦嗦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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