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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安宁之所,亦没有哪一刻能让所有人都感到欢喜。
此方晴空,彼方阴雨。
他之蜜糖,己之砒霜。
长乐疾驰在树木丛生的林间,她已无暇躲避突然冒出来的枝叉,任由其划过脸颊,扯破衣衫。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狼狈。
她是空门门主的独生女儿,是众师兄爱护的师妹。
她本应该就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受尽世人的羡慕,可如今,此时此刻,那还有什么形象可言,还有什么欢笑可说,唯一想的是尽快回到空门,求一份因果。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项不喜江湖事的爹爹要广邀天下人来空门;她不明白为什么一项温文尔雅,如长兄般照顾师弟师妹的大师兄会被如此严厉的逐出空门,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不过因为担心而偷跑过来,再见竟成了永别。
“乐儿,快走,门内有内奸,师父他…”
这一句未说完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大师兄以命相抵,才换来片刻她逃生的机会。
她不想逃,不想抛弃一直呵护照顾她的大师兄,可是现在她只能趁机逃开。
长乐任泪水顺着未干的泪痕继续漫延,任疲惫紧紧锁住身躯,麻木的迈动双腿狂奔。
突然奔跑中的长乐感到身后传来的杀机,猛然转动略带僵硬的身躯,拔剑抵挡。
可是来人显然是个高手,出手毫不留情,长乐抵挡不住,直接撞到最近的树上,受伤不轻。
长乐挣扎着靠着树身站起来,一手拄剑,一手捂着胸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胆敢与我空门为敌?!”
“废话少说。”
不过是个小丫头,已经浪费了他们几人不少时间。
说完,也不再给长乐喘息的时间,直接出招。
其他一同来的几人倒是未动,对付一个小丫头,一个人足已。
长乐再次被狠狠打飞,胸口的剧痛已令她喘息不得。
艰难的趴在地上,满嘴的血腥味已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此刻长乐更是痛恨自己,为什么之前不好好习武,如此被动的局面,她要怎么脱身。
大师兄牺牲性命,保全自己,到最后还是不行吗?!
空门就在眼前,却不能再进一步吗?!
不,她不能死,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
长乐一次次的欲爬起来,却一次次的又狠狠摔下,这样徒劳无功的动作引来了对面之人的冷笑,“何必多此一举,我送你一程。”
说着,就欲上前,一剑了结。
长乐拿剑支起了上半身,握剑的手更是用力,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人,嘴角紧紧的抿着,若今日注定要葬身于此,她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可是,她不想死,起码不是现在。
就在那长剑将要刺上长乐时,一颗石子直直朝着那人的命脉射去。
那人迅速向后一番,避开这致命一击,随后向某处看去。
“什么人?”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高处跃下,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黑衣裹身,墨发飞扬,神色淡然,不含一丝凌厉之势,就这样不含任何表情的站在他们面前,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女人,却让他们隐约感到不安。
这个人正是先前离开的风兰君,她本只是在此休息,亦或是天马行空。
她一直都在这里,从头到尾,于她来说,这不过是别人的一出戏,生与死,成与败,只是恰巧她成了听客,她没想要看戏,亦没有想入戏。
只是世事向来难料,这唯一的一瞥,竟看到了那个女子的眼睛,仇恨,自责,不甘…以及宁愿舍弃一切,也要求生的信念。
岌岌求生,多少年前她也是如此的期盼有人能把她带离困境,也确实有人来了,那时的他如主宰一切的神,给予她生的光明,可最后也是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活着比死亡难多了。
可是为何明知如此,我们还是要选择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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