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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岁寒没有接话,辗转着从手指亲到手腕,一边解着林闻起的袖扣,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肩膀。
林闻起极为恐慌地被一个病弱的患者捉住领子,掐到面前,白岁寒看都不看他一眼,张开嘴唇便压上来,粗鲁又随意。
“……”
还没有什么深||入的触碰,林闻起的理智已经开始崩溃,他一掌推开白岁寒,隔开两人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人微扬的眼尾,喘着气问道:“你怎么了?”
“问这种蠢问题,你又怎么了?”
白岁寒反问回去,他拢了一把长发,似乎此刻他又不惮于暴露出那道深刻的疤痕了。
那张脸在逐渐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为赏心悦目,尤其是经过短暂的厮磨后,他正嘴唇鲜红。
他又笑起来,唇角微勾时,像极红的牡丹慢慢地卷起了花瓣,他的眼瞳里好像全都是碎裂的星辰,晃得人头昏脑胀。
林闻起本就喜欢他许久,想了念了不知道千百回,他的多疑、他的敏感,只因白岁寒一个含情的眼神就可以轻易遗忘。
可以说只要白岁寒愿意,无论扮演什么角色,便是生生剜走胸膛里正在跳动的心,他都求之不得。
而为什么,林闻起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他只是在这一刻,被久困心房的情意摘去了界限,挖走了清醒。
而有人正在给他脱去插着钥匙的囚爱枷锁,有人想要用清水洗去他刻在骨子里的深情纹印,有人妄图一劳永逸,分道扬镳。
用一种最不可能的办法。
来送饭的厨子把饭菜端到房门,正疑惑为何门楣紧闭,忽地从里头传出一道极为压抑的声音,那声音极为好听,而拥有这种嗓子的人必定样貌不俗。
厨师联想到自己白天在房里看见的那个人,了然地点点头,心想,必定是犯病了,才如此痛苦,于是抬起手敲了敲门,说:“林先生,饭菜做好了。”
许久也无回应,厨师不免担心林闻起是忙于照顾病人,没有听到,又敲门,这回比上回还更大声,他喊道:“林先生!
晚饭到了……”
他的劲头使大了,那门板惊心动魄地往里一陷……然后卡住了。
反锁了??
他正一头雾水,里头那道略微清脆婉转的声音突然拔高,原本还算缠|绵的低吟,硬生生被逼|成一缕痛苦的惨叫。
这道百转千回的声音与寻常的病人却相去甚远……
从里头甚至还能听出一些隐藏得极深的爽|快。
“――滚!
!”
林闻起异于平常的声音极为暴躁地从房内钻出来,扎在神经上。
厨师手腕一抖,差点没拿稳端着饭菜的托盘,他猛地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看菜汤,又看看眼前的门板,只觉得脚底板都烧着了。
他连忙转身飞奔而逃,一路四散了被震碎满地的认知。
夜风吹得梧桐叶簌簌发抖,树叶交叠互扫,风声如泣,凉月一缕光微透。
深夜里寒鸦栖息,又被碧纱窗内不高但缱绻的噪音扰乱,于是懒洋洋地拍着翅膀,飞往别处去了。
错乱的发展却彼此都心荡神驰,不同的是,白岁寒内敛到死,抓着手指不肯出声。
林闻起却奔放上天,恨不得叫他永远都清楚,什么是最极致的爱。
但先前那一捧错生的甜蜜,此时却全然化作心头缠绕不去的苦涩。
林闻起并非不懂人心的蠢货,更何况此人还是白岁寒,他只是全在强装而已。
揣着明白装糊涂,最是可悲可叹。
神思迷乱间,他听到这人崩溃的呼吸,根本压不住,断断续续的,除了死撑的沉默,余下的便满载着痛与舒爽。
他几欲疯狂,心头几个念头起起落落,他想道,若是白岁寒想借这种可笑的方法来摆脱他……
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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