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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看着沉思的诸将,模样有点陶醉,这又说:“孤也要提示一下,为什么陈国还没有大规模的投降发生?”
众人又都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
狄阿鸟找到王镇恶,提问说:“三小。
你来说。”
王镇恶在众人的笑声中,站起身来,想了一会儿:“粮食没断。
还不饿。”
又一个将领像在拍马屁,站起来回答说:“还没告诉他们我们东夏好,我们大王好,值得他们尽忠。”
狄阿鸟又点了几个,确实没有理由了。
他自己就眯缝着双眼,杀气腾腾地说:“陈国太大。
他们没想过陈国会战败。
他们没有见识我们东夏儿郎的勇猛。
他们没疼,没掉眼泪。
你们还没有打出威风。
你们打仗,杀伤是次要的,歼灭也还不是主要的,什么是主要的,打出威风。
震慑他们。”
他扭头寻到大本营方向,淡淡地问:“有三支精锐在保卫灵武吧?孤记得青化滩可以断敌退路,吴班报了上来,对吧?孤就用三支精锐,打出第一场威风,吃他五万人。
去。
传孤的命令,告诉他,凡是抓的俘虏,自愿留下的给予留下,不愿意留下的,有父兄在敌人阵营的,心有牵挂的,一律放回去,而且战争只打到天黑,天黑之后从青化滩退兵,放残兵败将回去为我们宣传。”
想了一会儿,他又说:“有一位女画师告诉过我,给人们描绘男耕女织美好的生活,暴徒也会受感染,从而放下刀枪。”
说了这句话,他有点哽咽,这让他想起一个人来,而这个人已经随风飘逝了。
他要求说:“军中不乏画师,又有彩印,为何不刊一些家庭和睦,男耕女织,男牧女作,孩子在檐下玩耍,成群牛羊到处滚动的彩图,用投石车投发出去呢?我们杀伤三十万,于我们何利?埋骨黄土还会挖一个巨大的坑。
我们是王者之师,打仗不是为了让人死,而是要让人活,让东夏人活,让敌人变成东夏人也能活。
这是孤的意志。
也应该是你们的意志。
这是正义。
有区别于‘给谁打仗不是打仗’的正义。
在我们东夏,勾栏生活也不是那么可怕,而且期满就予以立户,你们回去温习温习,看看勾栏中的奴隶怎么变成东夏平民。
军中有没有勾栏出来的将领,让他们现身说法,告诉那些俘虏,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从奴隶变小将,说不定将来还会成为大将。”
最后,他结尾说:“孤根据资料估算过敌人粮食的用度,不过是两三天,加上战争减员,可能会多几天,孤再怎么算,也顶多六七天,也就粮乏,会相互抢夺,会杀马吃,会杀人吃,他们何至于顽固至此?所以,孤对战争的预期是七天,七天要是还不到战争的尾声,是尔等无能,是孤无能,咱们要一起为百姓往来奔波吃苦,谢罪天下。
孤预期的伤亡是不足两万。
是不足。
而不是就是两万,只能少,少得越多越好。
尔等努力用事,孤镇守灵武,也就没有什么险恶,就算拓跋巍巍能及时上来,我们只需要堵住他们一到两天,里头三十万大军局势糜烂,他攻打灵武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反倒是在送死。”
将手里的纸稿交给旁人,以便誊抄或者刊出来下发,他就微笑着给众人做个散场的举动,自己轻飘飘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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