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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一下,陆瞳握住榻上女子的手。
裴云姝一愣。
顿了顿,她倾身在裴云姝耳边,语气依旧平静。
“我认识裴云暎。”
一瞬间,裴云姝怔住了。
热泪顿时涌上裴云姝眼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她一把抓住陆瞳的手,急切地问:“阿暎?你是阿暎的人?”
芳姿和琼影也愕然看向陆瞳。
毕竟在她们二人记忆中,裴云暎并未提起曾安排过这么一位医女。
裴云姝却像是在穷途末路、无边飘摇的命运中陡然得了一束坚实的依靠,目光一扫方才隐忍惶然,变得信任且放心起来。
她喘了口气,腮边汗水划过,偏还望着陆瞳笑。
“陆大夫,原来你是阿暎的人。
太好了,”
她压抑着痛苦,眼中含泪,“我相信你,真的。”
明明她刚才还怕得身子颤抖,然而一听到裴云暎的名字,便立刻被注入无边力量。
陆瞳沉默,人在绝境中只能靠自己,但在靠自己之余,亲人的念想总能使那过程的痛苦减轻一些。
药效发作越来越猛烈,裴云姝渐渐压抑不住痛苦的呻吟,气息急促。
陆瞳一面与她说话,一面让芳姿喂她喝些甜汤。
时间拉得太长,裴云姝会没有力气的。
正当屋中气氛紧张之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地拍门声,伴随着婆子大声的呵斥:“王妃,王妃开门,府中混入贼人,有人毒害王府子嗣!”
陆瞳神色骤变。
芳姿和琼影也猛地抬头。
下一刻,那拍门声又加快了,孟惜颜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王妃怎么一直不出声?不会是出事了吧?”
裴云姝自痛苦中睁开汗涔涔的眼,咬牙道:“糟了。
孟惜颜恐怕起了疑心。”
门外,孟惜颜站在婆子身后,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裴云姝赶走了前来验病的医官,独留那个医女在屋中,总让她心下不安,于是她叫下人去了医女身边丫鬟抓药的那处药铺,问问掌柜的她们究竟买了什么。
掌柜的一听对方是郡王府的人,自己先吓了一跳,不等人问话就仔细回忆丫鬟抓药的方子。
“当归、枳壳、川穹、益母草、黄蓍……”
掌柜的骇得变了颜色,“这是福胎饮的方子,是催产药啊!”
催产药!
孟惜颜涂着丹蔻的指甲几欲嵌进掌心。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服用催产药,尤其是裴云姝还有一月余才至分娩期。
但她们现在却偷偷抓服催产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那个叫陆瞳的医女,发现了裴云姝中毒的事实。
孟惜颜身子紧绷,望着屋门的目光难掩阴冷。
表姐的话又回响在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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