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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旁边的夏林也讶然。
“听歌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
王富林开起玩笑来,身子有些惬意地靠着椅背,“我本以为是你在创作,不好打扰你的思路,结果听了两遍,好像词曲都已经定型了,所以,我就进来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夏林,“没想到,屋子里不止一个人。
可以说说吗?你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它究竟想表达什么?”
这……王富林可不像夏林这么好糊弄。
毕文谦啧啧嘴想了想:“这歌,叫《钟鼓楼》。
今天中午,夏林带我去小饭馆吃了一顿饭,然后在二环里逛了一下午,介绍了很多她在这里慢慢长大,亲见耳闻的故事。
临近饭点儿了,我们停在了招待所附近的钟鼓楼那儿,看着夕阳,遐想着她讲的那些故事,联想到这几天我在这儿的感觉,我突然想唱歌了。”
王富林闭上眼琢磨了一会儿。
“前面几段儿,是这么回事儿,写得也很有味道。
可是,最后一段是为什么呢?不仅是词,唱的情绪也一下子激烈起来了,倒有点儿……和国外的摇滚风格不谋而合。”
……好吧,王富林也是思路新潮的前辈,在这个年代就对摇滚有所理解了。
“嗯……是这么回事儿。”
毕文谦又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时,我是叫夏林跟着我唱的,我唱一句,她学一句,学的只是词曲,该怎么唱出来,由她自己临时琢磨。
结果,唱到最后,她没有跟了,我等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出声,我就问她——‘你已经看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还不发言?’”
他瞧了瞧夏林,“这是第一个意思。
而第二个意思嘛……据说,这钟鼓楼的历史很悠久,它日复一日的暮鼓晨钟,见证着京城的达官贵人和寻常百姓们的起居作息。
但是,和古时候的农业社会不同,现在的京城,单是那河流一般的自行车群,就是从前不可能有的喧嚣。
无论如何,时代的变迁,让钟鼓楼从有实际作用的建筑,变成了一个历史文化的符号,或者说标志。
如果钟鼓楼具有人格,那它一定会有失落的感觉吧?所以,我问它,‘你已经看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还不发言?’可是呢,时代在发展,从农业国走向工业国,是一个国家强盛的必然历程,这必然是正确的;而如钟鼓楼的暮鼓晨钟所代表的自古以来的作息习惯,就像第一段里说的那样,‘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是一种惬意生活的幸福,这也应该是正确的。
但是,工业时代的发展必然会打破农业时代的习惯,充斥着日常生活的一点一滴,具体到身处环境的一草一木。
所以,我问,‘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其实呢,这不过是在夕阳下,在钟鼓楼边,温温的一瞬间的感慨。
如果是在理性的状态下,也许仍然定不了唯一的正确答案,但如何选择,却是不言而喻的。”
一席话解释完,屋子里持续着安静。
良久,王富林长呼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这是一首好歌。
但要完整地表达出前后的构思呼应,难度不低啊!”
言下之意,就是刚才我唱得还不够好吧?毕文谦觉得自己中了一枪。
忽然,夏林弱弱地问:“富林老师,这首歌有多好?”
这问题,引得王富林发笑:“我只能说我觉得这是一首好歌。
至于有多好,我哪儿知道?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数啊!
夏林啊,一首歌好不好,得人民群众说了算。
而且,好不好,不仅看写得好不好,还得看唱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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