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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彦熙心底一寒,侧目细细看过棚子底下跪着的诸臣,果不其然都是些以往那些跟自己来往亲密的大臣。
太子这是想干什么?一网打尽吗?自己不过是被派往云州做都督,太子便迫不及待要铲除我的势力么?好哇,今天是设了一出鸿门宴算计我。
哼,还不知你我谁是高祖谁是霸王!
想到这里他浅笑道:“看这席面,是宫里的规格吧!
这一席没有百十两银子,断然办不来。
太子您有钱请客,臣弟却无福消受啊!”
楚彦煦粗粝的大脸先是一僵,分明听出楚彦熙言下之意,要把这“宴客”
的名头往自己脑袋上扣。
可他的急智一向乏陈无几,远不如自己的儿子。
一侧的楚翊?笑着插口道:“席面可是韩大人办的。
十五叔,您要是领情,尽管领他们的情。
十五叔,您快入席吧,这天气寒,一会儿菜便要凉了!”
楚彦熙拿定主意绝不入席,笑道:“我倒不是不给大家面子。
一来确实不饿,二来我在想,这么一餐要百十两银子,着实浪费。
太子爷您是不知,这次我从极北征战归来,一路饿殍,遍地疮痍——我这贴身丫头便是我过瀚州草原时候捡回来的,”
他拉过珠儿与诸人看了,“你们别看这丫头此刻水灵干净,当时饿得就剩了半口气。
唉,”
说着,他指点棚子下的珍馐,叹息道,“这可都是民之膏血啊!”
一席话说毕,众人皆是黑了脸,心说不过是一桌酒席,竟给扯出民之膏血来了。
此话一出谁敢再动筷子,便是丧心病狂。
莫说当着储君,谁人没对头,再上个折子随便几句便能毁了各自前程。
楚翊?听罢哈哈大笑,清俊的脸上多少浮现出嘲弄:“十五叔言重了!
不过是吃个饭,为您践行,怎个就民之膏血了!
再者,都做好了,不吃倒了就不是暴殄天物了么?这点银子,侄儿也是有的,今儿就算我头上吧!”
一席话说罢,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楚彦熙微怔,心说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在草原上做质子数年,竟学的如此城府?难不成太子这些日子的诡计,都是这小子出的?他不敢再与诸人纠缠,便再次告辞便要离去。
楚彦煦强留不住,只得叫人端了酒水送上来,皇子们一人一杯,团团敬楚彦熙当做告别。
这次他领了情,拿起酒杯与哥哥们碰了,一饮而尽。
正要上马离去,楚彦煦扯住他的衣袖凑脸过来,以别人都听不见的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图谋不轨。
这下,你那些诡计,使不上了吧!”
楚彦熙瞪圆了眼睛,惊道:“太子爷缘何这样说?臣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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