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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以后,苏拉站在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天的这片空间里,目光从地板正中的那块上白色长毛地毯开始,缓缓扫过黑色的桌子、脏兮兮的高脚椅子、深红色的沙发看着虽然旧旧的,躺上去却很舒适,光秃秃的花瓶是掐丝孔雀蓝的,花纹上还有鎏金的边,壁炉安静了下来,陷入新一轮的沉睡,墙壁上那幅烧毁了的油画也静默着,像是在目送这场即将到来的离别。
“我走啦!”
苏拉对着空无一人的法师塔喊了一声。
这里虽然破旧,从外面看起来还有点阴森可怕,但是它是苏拉穿到这个世界以来的第一个避风港,它没有雕梁画栋,却至少有屋顶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有壁炉供她取暖,让她不必在巨大的茫然无措中流落森林。
苏拉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
她说得响亮,毫不在意爱因斯坦惊讶的目光,同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想,如果以后有机会,她还是愿意回来的。
回来亲自跟这座法师塔的主人道歉和道谢。
回来再看看这里。
虽然现在她就要离开了。
苏拉后退了一步,慢慢往出走着,脚边忽然碰到了毛绒绒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是恺撒。
恺撒也正抬着头看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圆圆的眼睛里隐约透露出一点担忧。
苏拉蹲下*身,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起来的时候又顺手摸了一下爱因斯坦,换来后者不满地一声鸣叫。
“我们走吧!”
她说,最后伸手把矮墙上的门关上,轻轻落了锁。
***
天气不是很好。
大片大片的铅灰色的云朵几乎快要把原本透蓝的天空铺满,偶尔有一两道缝隙,那是左躲右闪的风从云层里钻出来时留下的。
它们似乎急于从天空中逃离,一路呼啸着奔向地面,把高大的树木吹得不停摇晃,抖落掉去年最后一波顽强的叶子。
空气里都是雨水来之前的味道。
这是苏拉一行从迷雾森林中部的法师塔离开,向边缘出发的第五天。
五天前,在恺撒的建议下,苏拉以帮爱因斯坦梳毛,并许诺日后无条件地将它的五彩翎毛编出各种时尚的造型为代价,拜托它往森林四周都飞了一段距离,探明路况。
苏拉以为这个过程会很久,至少需要耗费掉大半天的时间,但是爱因斯坦回来的显然比她想象快得多。
“幽冥雪枭可是高贵的风系魔兽。”
爱因斯坦一边说,一边张开了翅膀,递到苏拉面前,示意她好好梳理,把被气流吹乱了的羽毛一根根地重新归置到最完美的位置。
“西面不行,那边海拔最低了,再加上紧挨着一年到头都热死鸟的帕多荒原,所以那个方向的气温比别处的都要高,我一路飞过去,看到好多魔兽已经从冬眠里醒过来了,”
爱因斯坦顿了一下,看了看苏拉,又把目光转到恺撒身上,“你们俩想当上门点心吗?”
“南边也不行,虽然我没飞过去,但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月光鹩,它告诉我南边是没有路的,那儿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瀑布,就算离开好几十米,四周都是水雾茫茫的,被太阳一照,就会出现一道道彩虹,——你们知道彩虹吗?就是一种七彩的光,跟我的翎毛一样美。”
它说着一偏脑袋,那道翎毛就随之一甩,十分潇洒。
“那真的是非常美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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