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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取解药的过程也分外轻松,完全没有遭遇传说中那些作为高人必然会提的变态要求,比如“我救一个人就要杀一个人不然不给救”
啦,再比如“要让我给解药就留一个人下来服侍我十六年”
啦……什么的。
看来这世道还不是那么令人绝望,后来经君玮提醒这完全是因为我有先见之明抓了百里瑁和我们同行,顿时觉得这世道果然还是那么令人绝望。
拿到解药。
几乎是不眠不休赶回枉中,来不及梳洗,立刻去见公仪斐。
仆人将我带到一处凉亭,烈日下蒙蒙雨雾顺着亭檐徐徐而下,原来此处也建了自雨亭。
拨开雨雾,公仪斐正独自在亭中饮酒作画,抬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打招呼。
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按捺不住好事终于要做成功的喜悦,迫不及待地将装了药丸的小瓷瓶放到石桌上:“给你带回一个好东西。”
他仍旧自顾自地作画,我将瓷瓶推到他面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公仪薰是怎么看你的吗?喝了这个,你自己去问她。”
良久。
他抬起头来:“你是要找薰姐?”
一贯带笑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她过世了。”
我张了张口,只觉得似在做梦:“什么?”
他停下笔,却没有看我:“她死了,在九日前。”
我咬着唇:“怎么会?”
他低声重复:“怎么会?”
突然笑了一声:“我拿到一桩生意,要杀掉姜国的丞相裴懿,任务重大,必须一击得手,公仪家除了我,没谁有这个能力。
她担心我,代替我去了,就是这样。”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画:“她做得太好,自毁了容貌,抱着必死之心刺杀了裴懿,没有留下半点线索。
他们将她的尸首挂在城门上,风吹日晒,三日后偷越骨扬灰,洒在裴懿坟前,我什么都不能做,为了陈国,甚至无法保全她的尸骨,连葬礼,也无法给她一个。”
我觉得腿有点发软,扶住石桌,好久才能开口:“你是在……愧疚?她死了,死得如此凄惨,你却仅只有愧疚?”
他神色冰冷:“要是我知道她是要去姜国,我会阻止她的。”
我摇摇头:“你当然不会知道,你不关心她很久了。”
本以为这话会将他激怒,他却像没有听见似的,阳光透过雨雾,照见他雪白的脸色,许久,他轻声道:“你说得对,我不关心她很久了。
最后那一日,她来找我,说她曾经让我代她记住一支舞步,我是不是已经忘了。
她有时会任性,却从没有像那日那样,我应该发现的,可我却责骂了她,她走的时候很伤心。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夏狩那日她跳的那支舞,我怎会不记得呢,她的每一个表情动作,我都记得。
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她是个美人。”
他微微拾眼,眼神里却空无一物,“有时候,我会很恨她是我的姐姐。”
我有些震惊,公仪薰那些话分明是想起往事的形容,我不确定最后一次使用幻之瞳时,是否不小心解开了她的封印。
但她已经死了。
我看着他:“你哪怕对她稍微温柔一点点。
你一定不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她对我说,你很讨厌她,嫌她是累赘,很多事你不同她计较,是觉得她脑子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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