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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周越白打电话,她出去的时候正看到他靠着车门站着,看到阮绥绥,他帮她打开车门,在她上车的时候还用手帮她遮挡住车门的顶部,怕她碰到头。
阮绥绥曾经看过这么一句话,说一个真正的绅士不是你想去做什么,而是你应该去做什么。
在她心里,周越白是绅士,沈崇禹嘛,是土匪。
俩个人一路聊着,阮绥绥发现周越白这人情商相当高,他跟人聊天是试探着,抓住了你喜欢什么话题就往那方面聊,懂得倾听,必要时候很有分寸的评点一句,真是恰到好处。
跟这种人相处不会累但是阮绥绥却发现她跟他的距离感消除不了,不仅是在心里对他的那些猜测,他这个人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像是真的。
到了墓地,周越白从后座拿出雪白的铃兰花,放在绥绥妈妈阮素的墓前。
这是下葬后她第一次来墓地,当时一切都是唐安城操办的,墓地的风水设计据说都很好,但是墓碑上的字却刺痛了绥绥的眼睛,“吾母阮素之墓”
,阮素十八岁跟着比自己大俩岁的唐安城私奔,还把属于她的那份财产全给了唐安城,但是到死都得不到他的承认,何其悲哀。
已是夏初,风吹树叶哗哗而动,有阳光斑驳而落,照耀着少女脸上鲜艳的泪痕,如同铃兰花瓣上的露珠,美丽而悲哀。
阮素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她生病初期的,头发丰盛容貌艳丽,其实阮绥绥和她并不很像,只是笑起来的时候隐约有个影子。
周越白双膝跪下,在阮素的墓碑前长叩不起。
阮绥绥吃了一惊,她想伸手去拉,“越白哥哥……”
周越白肩膀耸动,似乎在哭。
这让阮绥绥感到很奇怪,在她的印象中虽然周越白在自己家住过,但是妈妈也没有对他多好,他怎么?
好一会儿,周越白才站起来,他背对着阮绥绥说:“好后悔没有早点找到你们。”
阮绥绥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越白哥哥,生老病死这是天注定的,我们也不必遗憾什么,估计我妈妈也没想到你还能来看她,这已经很好了。”
俩人站了一会儿才下山。
周越白走在前面,阮绥绥看着他那张轮廓鲜明眉目如画的脸,忽然觉得熟悉,再回头看看墓碑上的照片,竟然有几分相似。
细嫩的手指摁住额头,她觉得脑子很乱。
周越白,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和自己到底又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朋友?
正想着,忽然周越白停住,他回头喊:“绥绥。”
阮绥绥嗯了一声,看到前面的人她也愣住了,这世界太小了,扫个墓都能遇到沈崇禹,而跟在他身边的人竟然是沈心慧。
几乎是条件反射,阮绥绥仰起头,目不斜视,就当没看到人。
周越白进退两难,他不是个小女孩也没有脾气,只好跟沈崇禹打招呼,“沈律师,你也来扫墓?”
沈崇禹微微点着头,眼睛却落在阮绥绥身上,他幽深的眸子里隐着俩团火。
沈心慧也摸不清楚面前的情况,她低声问:“哥,这位是……”
阮绥绥在前面喊:“越白哥哥,你快点,这个地方阴气重,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上了身就坏了,虽然我不是孕妇,但还是小心些好。”
沈心慧差点给她气哭,但同时又觉得阴森森的,本来孕妇来这里就不好,她也是作死,非要来。
俩道英挺的浓眉扬起,漆黑的瞳孔也收缩,阮绥绥清楚,这是沈三哥发怒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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