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森森气象,虽不至于人人自危,但那些喊饶命的声音,让气氛降至冰点。
朝堂之上顿时杀气腾腾,众臣惶惶不安,生怕刘彻一个眼神过来,一声令下,一命呜呼。
刘彻不介意众臣子对他怎么看,他所做的,只需要达到一点,无愧于江山社稷就行了。
石庆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时值正午时分,天空却渐渐阴了,灰色的云团很快像一张布匹覆盖了长安城。
上车的时候,石庆只抬头看了看天空,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阴雨天又来了。”
可不?车驾刚刚走动,密密匝匝的雨点就落到了宫墙外的柳树枝头。
在雨点哗哗啦啦中,远去的车驾、淋雨的力士,构成了可耻的小循环。
赵周走了,当了一国丞相,整天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看望刘据的学习情况,这博望苑里,从此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但刘据总隐隐有种感觉,觉得他就在某个角落里站着,督促着自己的学业,有时候,他读着读着,就听见耳边有赵太傅与他一起切磋的声音。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面前换了一个人,这个对面坐着的,是新任太傅卜式。
他也很怀念第一任太傅庄青翟,他从孩童时起,这个夫子总是陪在他身边,而自己就被他牵着手出入于思贤苑,读书累了,常常在梦中被他背回宫中。
多少年了,这些构成他内心基本框架的人和事,总是牵动着自己的心,特别是庄青翟的死,每每想起,便说不尽的烦闷。
刘据开始厌倦了,这博望苑单调枯燥的生活,让他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甚至于罢课,这些情况让卜式感到十分为难。
打又打不得,骂又得注意分寸,初任太傅的卜式,在些束手无策。
虽说他是太子的老师,可再怎么说他们之间也是君臣关系,卜式既不能撒手不管,又不能批评太过,这个分寸之间,难把握地很。
他也知道,前两位太傅对太子的影响太深了,他们或死于非命或一去不回,成为太子心中的痛。
他倒是不忍看刘据终日被痛苦折磨,于是,当冬天到来的时候,他劝刘据到上林苑狩猎,去散散心。
这个劝说,刘据同意了,但从刘据说出来这个请求,却是直接遭到了刘彻的拒绝。
刘彻不解道:“你这孩子,不是年年都随朕出行么?为何现在又要一个人去?你是太子,都这么大年纪了,怠于嬉戏,岂不误了正业?”
刘据不服气,接着便说道:“父皇刚刚登基时,就外出狩猎,可孩儿已经大了,难道不能独自狩猎么?”
刘彻就有些不悦了,情况不同混为一谈,不大好吧……
“你怎能与朕比呢?朕那时已主社稷,而你现在还是太子。”
刘据心想,难道父皇要让孩儿永远做一个不上不下太子么?
从庄青翟、赵周到现在的卜式,都不断提醒他在与父皇说话时,一定要慎之又慎,尤其是不能提年龄这个敏感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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