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决定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他这时候没有任何心情。
就像一只只为主人卖命,到最后没有了一丝思想的疯狗。
于是他看着无碑崖的方向,说道:“我陪了你十六年,你回来的时候该怎样回报我?”
说完,一步踏出,便只留下了雨水蔓延而过的脚印。
雨绵绵无尽,秋不弃愣愣的站在府衙的大门前,望着天边的白点,心头莫名失落。
秋童走了,留下了一句让秋不弃来不及解释的话,以及一把红色的油纸伞。
看着手中为自己遮了风雨的伞,想起那句话之前的一些话,秋不弃不由摇头一笑。
当时那些话是这样的:
“我像天后娘娘?”
“像,只是……”
“只是不是什么好事?”
“嗯,以前定然是,如今……或许不见得是好事。”
秋童赞赏的看了眼秋不弃,没有解释太多,随手拿出一把印有梅花图案的红色油纸伞,道:“这雨有些大,以后的路很长。拿好它。”
秋不弃接过,谢道:“日后去往京都,便还与姑娘。”
秋童笑笑,如同一朵初开芙蓉,摇曳着往府衙外而去。
秋不弃想到了什么,追着喊道:“姑娘,你用什么遮雨啊?”
回答秋不弃的是来自云端高处一匹雪白马儿的嘶鸣。
秋童乘马儿远去,临了一道柔美的声音远远传来:“渔樵公子,有缘京都见!”
……
“可我不是渔樵公子……”
秋不弃望着已然没入不知处的马儿,呆愣了片刻,心头喃喃道。
转身进到府衙,只见被抓的那些人在秋童的一声令下后,已经全数释放,唯一能证明这里发生过一些有趣之事的,恐怕唯有断了的门柱和水沟里漆黑的墨汁了。
对了,还有那棵依然挺立的小草。
小草傲然地处在风雨之中,迎风一阵摇摆后,忽地被一只白色布靴踩没,再也直不起腰身。
秋不弃微微皱眉,移动目光,从靴面往上看去----裙摆摇动,身姿婀娜,仿佛飘在空中的花絮,轻轻软软地。
就连那几滴血也是这般。
“血?”秋不弃连忙走了过去,扶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轻轻,皱眉问道:“轻轻姑娘,发生了何事?”
轻轻美眸半睁,看到秋不弃的面孔,惊喜的一把抱住,随后眼泪流下,哭泣道:“公子,老板被人杀了。”
“什……什么?”秋不弃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一把抓住轻轻的肩膀,寒声道,“轻轻姑娘,你说清楚些!”
轻轻脸色苍白,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断断续续道:“公……公子,有人……有人追杀于我,老板为护我离开,被……被他们杀……杀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轻轻便昏倒在了秋不弃怀中。
秋不弃顾不得许多,连忙在轻轻腹部点了几指,看到血止住后,眼中忍不住闪动起了波光,轻声道:“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这时,府衙大门的院墙上忽然多了两道黑影,黑影闪烁而下,飘飞至秋不弃身前身后,如同地狱幽冥般的声音随着他们喉结的蠕动传将出来:“将那女子放下,你可以离开。”
秋不弃眼神淡漠,如同一块寒冰。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眼神,唯有在面对崖下的那些怪物时才会出现。
也没有人知道,出现这样的眼神,意味着的……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