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和与皇帝刘宏登永安侯台之后,刘辩就再也没有登过此高台了,兴许是其并不像他的皇帝老子那样多愁善感,多需登高望远借以抒发心中的抑郁之情,亦或许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
可是今日在与胡玮畅诉一番之后,刘辩心中登高之念格外强烈,是故出得殿门,便朝着永安候台来了。
永安侯台台本就在永安宫西南侧,因皇帝刘宏格外喜爱,故而一年四季皆有十余名中黄门轮替看守,用来保证皇帝每次登临时的安全。
刘辩远远就瞧见台下四个中黄门毕恭毕敬的站在门侧,与平日间的散漫之态全然不同,抬头望见永安侯台上灯火通明,心中了然,便愈发加快脚步,至于台前,不待几个中黄门行礼便抢先问道:“陛下可在上头?”
“禀殿下,陛下正在台上。”
“上去几时了?”“大约半个时辰了。”
刘辩答了声“善”,便只身进得台去,却也不顾皇帝是否有令不让他人登台,几个中黄门知道这位皇子殿下的脾气,自然也是不敢阻拦的。
这永安台乃是皇宫当中最高的高台,自从张让等宦官逾制高台自行拆除之后,便算是整个洛阳城中最高的高台了,想要攀登这样的高台,确实也要花费不少力气,亏得刘辩自幼就常有锻炼,如今虽然只有八岁,却比那些个同岁孩儿壮实强健许多,是故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刘辩便登至台顶了。
“是阿辩来了?”说话之人自然便是大汉天子,刘宏了。
“儿臣拜见陛下。”刘辩闻言,赶忙跪地磕头。
“你这孩儿,真是年岁越长,越显得拘谨呆板了。”
刘宏摆了摆手,示意刘辩站起身来,接着又转过头去眺望远方,轻声长叹道:“没了张常侍府上的高台,从此处望去,确实开阔许多了。”
刘辩不解其意,便没有搭话,只是站起了身子,缓缓来到刘辩身旁。
过了许久,刘宏开口问道:“阿辩今日为何来此啊?”
“心中郁郁。”刘辩坦然答道:“儿臣记得昔日陛下所言,乃是心中郁郁之时只需登这永安候台,立在此处看一看洛阳,便是有再多的不快也能烟消云散。”
刘宏爽朗笑道:“既如此,阿辩已在此处看了洛阳城良久,心中不悦可消散了几分?”
刘辩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没有。”刘宏笑声不止:“你不过一小儿,能有如何不悦之事,说与为父听听。”
“儿臣冒昧,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马元义?。”刘辩沉思良久,终是言道。
“马元义?”刘宏神色一滞:“你说的是洛阳太平道贼首?”
刘辩点了点头道:“孩儿听闻那唐周检举太平道造反之事,洛阳太平道首领马元义不日间就为袁司隶拿了,如今正押在城东中都官狱中。”
“确有其事。”刘宏微微颔首,复又说到:“忤逆造反,自当车裂,这没什么好说的。”
“那么参与道众呢?”
“自然全部当杀。”刘宏坦然言道。
“那么勾连太平道的地方官员乃至洛阳朝廷中有所牵连的文武百官呢?”刘辩继续问道。“凡与太平道贼人有牵连者,自当全数杀尽,方可以儆效尤,好叫这些个贼人弃甲曳兵,投降朝廷。”刘宏想都不想,兀自说到。
“怎么?阿辩今日来此便是要问这个?”刘宏见刘辩并不答话,便出言相询:“还是有其他什么话要与为父说的?”
“陛下,你以为太平道为何要反?”刘辨踟蹰良久,一字一顿道。
刘宏听得此言,转头望着刘辨,目光深邃,竟叫人不寒而栗。刘辨不敢继续对视,只好将目光转向他处,看向高台以外。
“阿辨既有此问,是想朕说什么呢?”
刘辨不敢应声,也幸亏刘宏并不发怒,只听其平静说道:“朕为这天下之主,已有一十五年了,这期间大小黔首接竿造反不下十余次,可是无论是哪一次,造反之势来的快,去的也快,与这大汉社稷并无威胁,阿辨可知,便在数年之前,这钜鹿张角亦曾造反过一次?”
“孩儿不知。”
“昔日间张角造反,从者不过数百人,如此规模,便只一郡郡兵就将其迅速平定了,适逢天下大赦,张角也就没有获罪,阿辨你说,带头造反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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