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忧但见道平神情愣怔,由惊喜转而成担忧,急切问道:“伤着哪了么?”
道平忙摆手道:“我没事!封居士,这发生甚么了?”
“应是这地下河水连通的外间某处有异,导致崖低的河水忽然疯涨了上来。”
“从那么深的地方?一路涨上来的?”道平回头望了眼泛滥的地下河水,又抬头往那洞顶看去。
“大抵涨不到那个高度。”何忧知她正想是否能乘水浮到洞顶,于是道,“看这洞顶地势不低于蓬莱阁地宫,地宫与此间甬道相连,若水能涨至洞顶,也会涨至地宫,从那玲珑仪中冒出,暗道之事便该早已暴露才对。”
“那到底能涨多高……”道平嘀咕间忽然想到甚么,大叫出声道,“诶呀,那我们快走!你身子感觉怎样?”
何忧答道:“可以走得。”
道平于是又将两条缎带解下,扭作一股,将首尾分系于二人手腕,随后拉住了何忧的手,用力握住道:“那水流极为湍急,若被冲散有大麻烦。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这带子只当保险,以防万一。”接着从何忧怀中拎过四耳,道声“对不住”,把它塞回怪枭胃袋中,挂于脖上。此时水已涨至没胫,二人手牵手,向那已消失的崖台边缘挪去。
不料那水势又比适才大了许多,也更为强劲,道平既要与激流对抗,又要顾及虚脱无力的何忧,才游不到一半,体力消乏得厉害,忽一口气岔了,二人顷刻就如落叶一样,被奔腾的水流卷着向一块石钟乳摔去,她的头狠狠撞上石柱,登时满眼金星乱迸,耳中尖鸣。
恍惚中她正要去查看何忧情形,眼前又是一黑,反应过来时,发觉自己被何忧护在了怀中。她感到何忧身体明显一颤,定睛细看,心下登时一凉:竟有一尖锐之物扎在何忧肩头皮肉中,深及数寸,想是被乱流冲来的碎物。何忧替她挡这一下受伤不轻,眼见那伤口的血汩汩冒出,又不断被汹涌的河水冲刷下去。
她惊叫出声。何忧用眼神表示自己无碍,并示意她不要停下。道平只有依言奋力划水,但求一鼓作气渡到对岸,同时另一手抽出那盘花棍来,再遇阻路的钟乳或漂流杂物,提棍或劈或戳,一一扫清。无论如何吃力,从始至终未有一刻放松掉何忧的手。
上岸时何忧已现晕厥之状。他本就绵弱又加失血,后半程中精神便已涣散,仅是凭一点毅力在无意识地驱动手脚行动。道平让何忧靠在自己身上,直至此刻才放开了攥得发白的手。何忧的手臂软软垂了下去,手腕上空荡荡无一物。那股系在他腕上的缎带,不知何时已被他偷偷解去,除了深深浅浅的疮疤、皲裂、瘢痕和新旧创伤,甚么也没留下。
道平见状,心中一阵酸涩,她怎会不明白,他解去缎带,显是做了弃生的打算,只为关键时不拖累自己。她呆看了一会儿,心里既后怕又气恼,愤然将整条缎带在他腕上密密匝匝绕了五六圈,口中喃喃:“我教你解,教你解!你自以为甚么都懂么?可你就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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