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只要能治好了她,便是再走千里又算得甚么?她是被下了一种罕见的毒,书上有载,只有漠北的尤氏神医,能够调制解药。可漠北那么大,书上没写清楚神医在哪。几个知情些的人,我们都已去问过了,也没个结果,如今只把指望放在范大官人身上,盼他有些线索,能指点一二。如若再不行,便只有把漠北踏遍,可小扇她怕是等不了那许久。”
“你该已问过范大官人了罢?他作何答复?”
“问过了。我窥他反应,不像一无所知,只是愿不愿意透露给我们,还得两说。”
“这是甚么意思?”
“须得我们先破解一个古怪的棋局,他才肯考虑。我朋友与他约定了三日期限……”道平说到这里,眼睛定在了那小獭身上,忽地“啊”了声道:“听说那棋局是海獭所作,伯伯,你是獭群的主人,对它可有了解?知不知道解法?”
驯獭翁微怔了怔:“你说是海獭作的?”
“是呀,”道平见状有些起疑,“你不知道么?”
驯獭翁未答她话,只道:“这件事,果真是范大官人提出来的?”
“是呀。”
驯獭翁不知琢磨着甚么,半晌过后,他摇了摇头,对道平道:“对不起,那棋局我也无能为力。”
“哦,没关系的。”道平明显有些失望,“伯伯你与这事无关,不需为它挂怀。”她口中说着,看向轩馆的眼里多了许多忧虑。
驯獭翁有些歉疚地道:“你那位朋友,棋力如何?”
“棋力是高得不得了。”道平皱了皱眉头,“可我担心他的身子,受不受得住这般消耗。伯伯不知,他情形比他妹子好不到哪去。他可以为妹子不顾性命,可我实在不愿他这样,我是真心要救他妹子不假,可我更想救的是他呀。”她情切之下,竟不觉将私心对陌生人吐露了出来,话一出口又立马觉出失言,于是紧接着道:
“伯伯,你也是识得范大官人的罢,不然怎能带恁大群海獭来他私院走动?你能不能告诉我,范大官人他人究竟怎样?人都说他慷慨豁达,活菩萨一样,可我总是有些,有些怕他。不是说他不好,我只是没见过他这样特别的人……就好比这日头,日头没有不好,谁都离不了它,可光芒忒也耀眼,阻着人看不清它。”
“可你怕他甚么呢?”
“伯伯不知,起初为了见他,我和同伴说了谎,所幸他未见怪。过后听我们说过来意,不知怎的倒误会起来,一度十分不悦。我只担心他其实已不愿相助,所以借一个无解的棋局,让我们自己知难而退。”
驯獭翁道:“无怪你有此顾虑,就是我,与他相识了许久,仍琢磨不好他的脾性。他因何提出要破解这棋局,我说不好,不过……他本质良善,这点无需疑问。”
道平心中稍定,道:“那便等够三日,我再去求他。”
驯獭翁点点头:“看你这么担心在意你的那位朋友,怎的不陪在他身边,自个儿在这里游荡?”
道平不敢说出实情,只道:“我对围棋一窍不通,留在那只会平添打扰,帮不上忙。”又道:“没事,我可以从这看到他,万一有甚么事,我立刻能赶过去。”
驯獭翁道:“这样也好。那接下来这三日,你都打算待在这儿了?”
道平点点头道:“伯伯你呢?我能每天见到你和这些獭么?”
“我每日午前会过来,待到酉时离开。”
“太好啦!有人作伴,我安心多啦。哦,方才忘记说了,我叫道平。”
“道平,”驯獭翁和蔼道,“现下我有些倦了,你自去与獭儿玩罢,小心不要被它们的爪子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