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位朋友,”余晖在江离绯红衣袖上跃出几个金点,他一指着身后的道平道,“我须得见到她平安离开此地,方才会说。”说话时眼光落在她一旁的何忧与播流身上。
播流立即小心地将道平抱起,与何忧一同朝他望来,神情凝重。
格悟留下道平一条残命,原是贪念她所怀绝世武学,存心要逼她吐出师承和秘籍,收做己用,因此见说要放走道平,自然极不情愿。况他即便确信江离是真圣女之后,却至今未从他言行中看出其知晓六翮所在的确凿迹象,若这又只是托词,岂非平白放走道平,得无所偿?是以沉吟后道:“圣尊有命,敢不从命。与六翮至宝相比,万事皆不足道。只是放人之前,老夫想向尊驾求句话,还祈勿怪。”
江离如何看不出他的盘算,于是道:“好说。但若你假意诓我,就算我四人全部命丧今日,你也休想再找到六翮。不信就想想当年,你便毁了整座天宝宫,至今可得到了那《琳琅清斋记》不曾?”
格悟眼角轻跳,掸了掸拂尘道:“不敢,不敢。”
江离恐道平伤势沉重,急欲让他三人尽快脱险,便道:“你要句甚么话?”
格悟被催促下,果然接着天宝宫说了下去:“老夫当年往天宝宫求借经未果,至今深以为憾事,尊驾既提到它,莫非曾有缘读过此经?”
江离道:“略略览过。”
格悟喜道:“这等,老夫敢请尊驾,将经中所涉六翮情节透露一二,使我得偿夙愿。”他被江离以六翮要挟,自知逼问无效,正不知该从何试探,而这《琳琅清斋记》恰是距六翮隐秘最近之物。他从未见过那经书,却深信其承载要害,因而当听到对方主动提出时,立觉此道侧至关键,可谓最佳。
这多少正落在江离预料之中。但那经书中实未着六翮半字,如据实告诉,只怕徒增格悟猜疑,于达成目的没有半分好处。他思量着编造一段经文出来,又恐仓促所成被对方这饱读经藏之人听出纰漏。正纠结不定时,蓦地脑海中灵光乍现,想起书中一段章节来,从中参透到一些往日未曾参透之意,于是从容道:“那经书三卷近万言,涉六翮处却甚少,最重要的又只这一段。”当即将想到的那段经文,大致背了一遍,接着道:“这其中暗示,与先前‘报夕花’相似,只可惜龙华寺早已掌握此节,如今就算知道这些,于寻找六翮,也无甚么助益。”
不料格悟却问:“老夫愚钝,竟不知报夕花为何物,也未解这段经文中有甚么暗示,望尊驾解惑。”
江离只道他在装傻,便道:“你如何不知?数月前你指使教徒潜入建阳书商之间,所为何事?”
格悟道:“不敢对尊驾隐瞒,潜入建阳确有其事,不过是为找一本书的着者。”
“《金箧浮世》。”江离道。
“正是。”格悟难掩惊异,“老夫其时得到情报,那署名穿鱼先生的着者,乃本教一宿敌余孽的化名,是故派人前去暗查,却不知甚么报夕花。莫非这人,竟也干系六翮?”
江离瞬间心念转了数转:格悟看来不像说谎,那他暗查穿鱼先生,原不是为了六翮制器?封何忧身家清白,僻居孤岛,何来宿敌余孽一说?这显然是别有知情者做局,以假消息引龙华寺前去建阳,欲借其力挖出六翮所在。这人,竟把格悟当成棋子操弄……正想到关键处,被格悟打断,只听他再道:“望尊驾为老夫指点迷津。”
“放走他们,”江离重申了条件,“这几人与六翮的价值孰轻孰重,想你差不多有了结论。况且我也跑不了。”
格悟急欲知晓那经书所藏奥秘,其心已远远胜过对道平武功的觊觎,便向那三人一挥拂尘道:“既是圣尊有命,你等去罢。”
播流抱着道平未发一言,向江离稍一躬身作为示意,随即在他目送下离去。何忧则未便去,而是立在原地与江离对视须臾,忽然开口道:
“虚代实时实便虚,无因果处果成因。虚代实时实便虚,无因果处果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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