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11月24日的法罗群岛海域,一如3个月多前的日德兰半岛水域,英德海军大大小小近百艘战舰在直面彼此的距离展开厮杀,但即便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双方也各有部分舰艇游离于战场之外。担负前哨任务的两艘英国驱逐舰“蝎子”号和“鹰身女妖”号,便没有赶赴战场贡献自己的微薄力量,而是继续航行在斯特莱默岛以西的警戒海域。舰上官兵只能从己方舰艇的无线电通讯中了解到有关战局发展的部分消息,而就在他们为“帝王”号的沉没而感到惊愕时,桅杆上的瞭望员突然在海面望见了烟柱。
从烟柱的浓密程度判断,出现在前方海域的应该是一支中等规模的舰队。这个时候,两艘驱逐舰上的英军官兵还不能确定那就是敌方舰船,毕竟这里是更靠近英国本土的法罗群岛海域,距此两百多海里的斯卡帕弗洛海军基地、三百多海里外的克莱德军港都部署有英国海军的作战舰艇,只要海军参谋部下令,它们可以尽速赶来支援。
英舰官兵既期待又忐忑的复杂情绪并未持续太久,海面上渐渐出现了五条浅灰色的舰影。透过高倍望远镜,军官们看到了让他们深为惊恐的轮廓德国人的大型战舰!
尽管对手比自己强出n个等级,“蝎子”号的战斗舰桥上,蓄着短须的英国海军少校皮特-格兰维尔满目焦虑却又坚决如铁地下令道:“拉战斗警报!准备迎敌!”
“蝎子”跟同行的“鹰身女妖”均属1909年开工建造的英国g级驱逐舰,适航性能较早期的英国驱逐舰有了明显的提升,但它们毕竟还是排水量不足千吨的轻舰艇,舰身低矮,遇到这样的风浪,甲板上浪十分严重。为防海水浸损舰炮,只好在炮口和炮尾罩上了防水帆布,一旦遇敌,需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其解下。
就在英国舰员们忙着解炮衣、运炮弹的时候,舰上的射击指挥官格雷中尉惊叫道:“领头两艘应该是德国海军的毛奇级战列巡洋舰……我的上帝啊,德国人出现在这个位置,是打算从背后攻击我们的主力舰队吧!”
“蝎子”号这样一艘驱逐舰当然不可能像主力战舰那样装备精密的射控系统,它配备一具3米测距仪,能够对11000米以内的海上目标进行有效测距,但只进行测距而不具备指挥舰炮射击的能力,舰炮的瞄准主要依靠自配炮镜,实际有效射程仅在7000米以内,而射击指挥官既不需要测算射击参数,也没有亲自击发舰炮的机会,他的角色更类似于作战参谋,并且担任舰长的第一替补。
格兰维尔少校凑到传声筒的筒口:“快给旗舰发报,两艘装备三联装主炮的战列巡洋舰和三艘装备双联装主炮的装甲巡洋舰出现在我舰以西,是德国人的战舰!我们现在的方位是北纬62度71分、西经8度67分,地理坐标可能存在一定误差,我们应在主力舰队西南约40海里的位置。”
等他说完这些,格雷中尉苦笑着问:“长官,我们现在怎么办?想办法盯住它们,还是钉住它们?”
这一词之差,却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一念之间决定了全舰官兵的命运,也可能对这场大海战的结果产生重要的影响。
“怕了?”格兰维尔目不转睛地问。
“怕死?不,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没有价值。”格雷脸上的苦涩意味有增无减。
格兰维尔斜着瞟了他一眼:“怎样才算有价值?”
格雷摸了摸自己刮得溜光的下巴,含糊其辞道:“若能帮助大舰队打败德国人,要我死一百次都值得,否则的话,我宁愿活到英国海军能够击败德国海军的那一天。”
“德国人这支由五艘战舰组成的快速舰队出现在这个位置,肯定是想在战斗最胶着的时候往我们的大舰队背后狠狠刺上一刀。以我们的能力,就算做出积极的努力,也未必能够改变战局。可是……”格兰维尔少校语气一顿,继而慷慨说道:“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只是远远地观望,无论大舰队赢了还是输了,我们能否问心无愧地度完余生?”
舰长这番话已经明确表达了他的决心,格雷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反而把心里的矛盾纠结放开,表情轻松地耸了耸肩:“即便这是英国海军在这场战争中的最后一次海战,也要让德国人对我们的无畏精神感到钦佩。”
而立已过,不惑未满的格兰维尔双手扶着舰桥栏杆,以傲然挺胸的姿态对甲板上的舰员们发号施令道:“大不列颠的水兵们,用最快的速度让我们的舰炮和鱼雷进入射击状态,我们要给德国佬一点颜色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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