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比钱重要啊。再者说了,抓了这么多人,是松是紧,是拿是放,这是啥,还是人情。
这么多人情不比那点实惠强,另外保卫处跟着我的那两个队长,我不得替他们考虑一下”
陈景年等李满仓说完,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举起了大拇指。
“学着吧,小贼儿!记住要把路走宽了,眼睛得往远了看!”
李满仓熬了一宿,眼睛通红,说到最后难掩得意,口音变得不伦不类的。
“您喝口水,赶快找个地方眯一会吧。”
陈景年递过自己的茶缸子,里面不是茶叶,只是清水。
“淡寡(瓜)地,一点味都没有。”
李满仓嫌弃地看了一眼,见不是茶水就没接缸子,。
“六叔,您看看,这是我给我姐雕的簪子,我打算给我婶雕一个祥云的。”
陈景年把簪子拿出来,李满仓搓了搓手才接了过去。
“还别说,似模似样的,女孩带铃铛挺好的,安宁喜庆。”
李满仓拿着簪子看了看,抬头对陈景年说道:“行,有心了,你婶啊,哎……”
“六叔,您可别旧事重提啊!婶可不容易,老家儿得了糖尿病,靠同仁堂的药丸子顶着,一盒药丸子四块钱,也就您和我婶孝顺,节衣缩食地供着。”
陈景年笑着坐到对面,没让李满仓把话说完。
“哎,你才不容易,我们家啊,算好的了。”
李满仓又看了看,才把簪子递给了陈景年。
“六叔,这都不叫事,日子总会好的,想想前几年,这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陈景年收起簪子,笑着说道。。
“是啊,要是换在解放前,那根本就不叫人过的日子。话说这簪子完事,接下来是不是该忙乎忙乎老子的秦二爷了吧。”
“木料找到了,六叔,我还得和您说个事。”
陈景年从帆布兜子掏出一块木头,朝李满仓摇了摇,看着李满仓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笑道:“六叔,不讹您,就是有人问您这秦二爷的事,您有多玄乎就说多玄乎。
别和旁人透底,要是碰上真喜欢的,您先开个高点的价,让对方还价。咱是一斤肉钱不嫌少,一头猪钱不嫌多,但是可有一样啊,我不给人雕观音和佛陀的物件。”
“做梦呢?还一头猪钱!我看你就是一头猪。现在谁有闲钱弄这个啊。我这是见你小子没事,才给你找点营生,你还真当自己是鲁班了啊!”
李满仓一脸的不屑和鄙夷,说话的时候手也跟上来了。
“您可想好了啊,秦二爷还没到手呢!”
陈景年拿出刻刀耍了阵刀花,看得李满仓眼睛都直了。
“你小子有这手艺咋没去划包呢。”
“行啊,我这就回去和我五叔说一声,就说我六叔让我上街当佛爷去。”
“小犊子,你就蹿腾吧,为了你,早晚我和你五叔得拼回命。”
“您还想找我五叔拼命啊!”
“行!祖宗,算六叔说错了,您老别往心里去,更别和你五叔说这事。”
“哎,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吃上香的才爱忘事……”
“你可滚犊子吧,你是不是又想讹老子点家当?小斧子,你看看,你六叔我浑身上下就剩了这套衣服鞋了,是真没啥了。”
“那行,咱爷俩讲理认情,您先欠着啊!”
“得,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李满仓看着嬉皮笑脸的陈景年,气得扭头就走了。
陈景年搬回一局,兴高采烈地把李满仓送到门口。
结果又挨了下不轻不重的,才捂着脑袋回来,开始看书。
这本书挺厚的,内容可比说明书难多了。
陈景年的记忆力并不出色,但却爱一目十行地往下?。
而且这种工具书又没什么看头,所以他看了一会就有些走神。
“看不下去就写吧!”
陈景年拍了拍脸颊,取过一张报纸,拿着簪子在报纸上写了起来。
刘广耕回来后,看见陈景年的样子倒是挺满意的。
下班后,陈景年把这本书放到了兜子里,带回了家。
晚上吃完饭,又让囡囡拿着书考了他几个知识点。
吭哧瘪肚地回答了问题,被小丫头嘲笑了一番。
臊红了脸的陈景年这心气腾地上来了,前半宿基本没怎么睡,脑袋里全是书里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