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穿透窗扉,祈夜抬眸望去,是沉闷的灰色。
天空压得极低,仿佛在预示着这一个极不吉祥的一天。
近一月不朝,夏晚枫已经呆愣得只剩下一身空空的躯壳!
他的南园,除了祈夜和魏子修,再也不会有人踏足!
不是不来,是没有人敢来!
可是昨日,他听到祈夜在外面嘶吼,他想,魏子修再也不回来了!
真好,这南园,至此,彻底清净!
他可以彻彻底底的做个清净的木头人,如若宫里没有人来催他,他断不会走出南园一步。
祈夜立在他身后,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浅眠而少眠,尤其是在刻骨的哀伤和撕心的仇恨交相冲击的时刻,睡眠,便越发的很早。
他总是很晚才睡,天刚刚亮就起来,有的时候,他压根就睡不着,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天亮了就起身。
祈夜一直陪着他,虽然大多的时候相对无言,可是,若是没有这陪伴,他相信,他未必能熬过来。
他想他是真的老了,老得连束发和洗脸这最简单的事情都仿佛不会了!
祈夜站在他身后,缓缓的给他梳发,梳了近一个月,祈夜已经熟练了不少,不会再把他结在一起的头发扯得疼痛不止,仿佛在撕扯他的神经。
夏晚枫忽然淡漠的问道:“这徒弟你真的不要了?他做错了什么,你竟那般生气,一直吼他,叫他滚,还叫他永远都不许再来,再来就杀了他!”
祈夜昨天到底说了什么,他坐在屋里关着门自然是听不清楚的,只是有“滚”、“再也别来”、“死无葬身之地”之类的词模糊的传来!
祈夜的神色僵硬,仿佛情绪并没有任何波动。
夏晚枫又道:“他毕竟是你的徒弟,这些年跟在你身边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就算是犯错也不是有意的,看得出来,他一直把你当成半个爹,是真的打算给你养老送终,父子哪有隔夜仇,没什么大事就算了吧,别说得那么绝情!”
祈夜仍然不语,只是漠然梳着发。
夏晚枫低低道:“我从没有说过不让他来找你……”
祈夜手中的梳子一遍一遍如木偶一样动着,仿佛不知疲倦。
“我不需要徒弟,不需要别人给我养老送终,我有你,就够了!他哪里凉快就哪里去吧……”
如果……如果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祈夜断断不会在昨日对魏子修说这样的狠话,打死他也不会那样说,至少,他不会为了在爱恨平衡之间选择去走最决绝的那一步!
夏晚枫心头微颤,祈夜又有事瞒着他。
他的眼神依旧空洞得没有焦距,大概麻木久了,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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