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知觉和灵魂总会迟钝。
祈夜深吸一口气,似乎有极其悲呛的情绪需在心口。他手中的发丝,再也不是一头青丝,而是黑白相间,甚至,花白的已经多过了黑色的。
太多了,他仿佛看见那残剩的青丝正在他手中渐渐花白,泛出银亮的光彩,刺透他的心扉。
“祈夜,你不必为我如此,我已经这样了,再坏的事情也可以承受,你……”
“晚枫,你知道吗?”祈夜忽然打断他的声音,抢先说道,“其实,你是可以报仇的!因为,你的仇人不是皇后!你这样心伤,可是觉得大仇报不得愧对沈绿衣,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可以报仇,你真的可以!因为那件事情,不是皇后告诉云倾的,我们都搞错了,我们都以为那消息在几日前由皇上告诉了皇后,就以为皇后是为了争宠设下的诡计,其实不是的……燕云倾那个可恶的女人,她当真不怕死,我捏着她的下颌问她的时候,她居然还敢骗我,她骗了我……”
夏晚枫的眸底泛出热切的光芒,他转身,只见祈夜已经停止了梳发,拿着梳子,低垂着头颅,像死尸从棺材中突然复活了一样,冰冷的说道:“我以为我毒死了她所有的暗线,她就再也没有知道真相的可能,可是,我竟不知,她的身边还有一故人,她最后的故人!”
祈夜妖冶的笑了,笑得极其卑鄙而阴险,就像死神畅快举起屠刀冷漠的悬在猎物的头顶!
夏晚枫忽然惊呼出声,打断他:“祈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可是,已经来不及,祈夜像是着了魔一般说道:“真相是那个故人告诉她的,他武功高强,轻功了得,所以,他盗走了我遗忘的证据,我却不得而知,我知道他是谁……他是我的情敌,也是皇上的情敌,我想,他也和我一样,多年不娶,可是他比我更狡猾,更加贪心,更加痴心妄想,他以为,今生他一定可以等到云倾,他的怀里有先皇将云倾赐婚给他的圣旨,皇上做梦都想得到的圣旨,曾经让皇上彻夜难安的圣旨,他握在手心,就是他的命,因为……他要等,等云倾出宫和他履行这场永远也不可能的婚约!”
恨意,将两个在仇恨边缘徘徊挣扎的男人烧成了灰烬,夏晚枫觉得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他伸手死死的抓住祈夜,一个月了,一个月了,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手是有力气的了,那手中淡薄的手臂似乎要在这一刻被他掐断,他死死的看住祈夜,目眦尽裂:“祈夜,你真的想好了,要来告诉我真相?你明明知道,若我知道了,我与北宸渊到底要决一死战,你明明知道,若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为绿衣报仇,而你的燕云倾……如果知道北宸渊死了,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
祈夜低垂的目光,倒影着夏晚枫因为仇恨而极度涨红的眼眶,他忽然笑了,像鬼魅一样,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她一定生不如死!她毁了我苦心堆积的一切,所以,她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祈夜转身,不再看他,抬步朝镜子走去,仿佛是想去取案台上的发油。
“你真的舍得?”夏晚枫失控的大吼,“你真的舍得燕云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