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乘风并未回答他,却冷冷地反问道:“你是播州司驻外将军,想必负剿寇荡匪之责。却怎地与这股山匪勾结,劫杀过往商队?就算你此刻下马受缚,只怕何孺昌也容不得你。”
钱炳详听卢乘风一语,心中大惊,脸上露出讶色。
他怎会知道播州司?他怎会知道何孺昌?
难道这人也是军方之人?难道这人是其它司府新调过来的将军?
不可能!
如果真是一个将军,不可能会带着这样的乡兵护商送货。
也不可能是个诱饵!
以这样的乡兵为饵,纯粹就是找死。更何况这些年来自己只抢过一次,不可能走漏了风声。如果这一队乡兵真是播州司放出的诱饵,我不可能得不到消息,一杆清在播州城内的暗哨也不可能得不到消息。
那么,这个面熟的所谓将军,应该是曾经播州司解甲的军人,在自己镇上教了一批乡兵,以为很是了不得,便做起了“保镖”的生意。
钱炳详的猜测与王师爷想法不谋而合。
这些人敢直接过来,一定是想进城求援,没想到遇到了自己,而自己正好在对方被一杆清消灭时没有及时出手,所以便以“通匪”相挟,若是知道自己真通了匪,凭这些乡兵还不得落慌而逃?
不过,就算他知道自己通了匪却也无虑,反正这两百人必须灭口。
想到此处,钱炳详也不多说,脸上寒意更浓,看着对面的两百余人,眼中阴鸷之意像流水一样,源源不绝地透了出来。他手猛地一挥,身后五百人像两道洪流从他两侧向前方汹涌而去。
“出。”卢乘风嘴里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他也懒提打手势,只是举起了手,用根手指头向前点了点。
他看着冲锋过来的五百军卒,心情沉到了谷底。
从对方的阵形可以看出,那些人步履沉稳,想必也是经常操练,只是队形略为散漫,而且只有一种冲锋形式,完全未打算防守,想必也是未将自己一方放在眼里。
这些人虽然通匪,可毕竟是朝廷军队,所以卢乘也只想杀了那领头的几个人,至于那些兵卒,能不杀尽量不杀。
因为他相信,何孺昌也会如此处理。
……………………
凌小星哪能见过这样壮阔的场面。想当年打群架最多的时候就是在黑木崖,都是乱打一通,一点都不觉得好看。
而现在,却是好看得多。
对方五百人,看似是这样跑起来很乱,不过他却是看得出,那些军卒隐以六人成形为一小队,不论人浪或急或缓,那六人小队如浮在水面上的木板一样,总是散不开。
而自己这一方,只有二百八十人,比对方少了几乎一半。
可凌小星却知道,自己一方总共才八百多人,其中却有四百被枭夜与破军训练的杀手,尽管训练的时间太短,可是在这种短兵相接的混战中,却是极为犀利。
各队人数二百八十人,可混在当中的杀手便有一百三十人,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