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瞒着所有人,我一直由着你。我知道在这吃人的宫中,没有皇嗣傍身,你一个背后毫无根基的女子,就算成了皇后,也未必能坐的安稳。”
龙榻上的男子说到这里,那蜡黄的面色显得愈加疲惫不堪,而站在一旁的沈月烟,此刻握着圣旨的手,已是抑制不住的轻颤。
元仪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声音虽小,却依旧清晰:“你宁愿相信那潘毅,也不愿相信我,这么多年,我何时亏待过你们二人。就算我知道逸儿的秘密,可却依旧将他封为太子,为的,就是你们母子能再也不看这宫中任何人的眼色。这么多年,我对于朝堂之争早就倦了,如若不是有你在身边,我根本不稀罕做什么皇上。”
说到这里,男子枯槁憔悴的脸上,逐渐浮起一记苦笑。
犹记得当年,他是风流倜傥、博学多才的东元太子,鲜衣怒马,挥斥方遒,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一年正赶上女儿节,他同手下的随从在北新的艋城游灯会。他一袭青衫,磊落潇洒。街上女子如芸,脸上大都挂着笑意,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整条的大街,全都被各式各样的花灯装点的耀眼明亮。
他突然兴起,走至一个卖花灯的老妪跟前,为自己挑了一个形态逼真的老虎花灯,转身欲走,突的听到一阵笑声。那笑声悦耳动听,犹如山涧清澈的泉水,“叮咚、叮咚”肆无忌惮的撞进他的心房。
回首,看到声音的主人时,他不禁呆愣在了原地。
那女子一袭红衣胜火,乌黑的秀发尽数披在身后,以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簪松松挽住,全身上下再无任何缀饰,却是冰肌玉骨,暗香袭人。仿似那一团炙热的火种,旁若无人地将他的心田燎原。
女子一张鹅蛋脸,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更妙的是那女子的眉宇间不同于一般美人满是柔媚羞涩,而是透出不容逼视的纯真。举手投足间尽显落落大方,毫不扭捏,竟有几分英气流露其间。
他对她一见钟情,霎那间,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旁人。所以,连她笑颦如花的拿着一个玉兔花灯朝着身旁的男子说笑都自动忽略掉了。
他派人多加打探,终于得知他是江湖上排名第二的沈老二的掌上明珠,他快马加鞭回到宫中,不顾众人劝阻,不惜背负不孝的骂名,也要将她占为己有,如此想来,竟是全都错了。
沈月烟听他提起潘毅,苍白的脸颊上陡然生出一抹红云,虽已是徐娘半老,可那刹那间地赫然慌乱,却宛如二八少女,扎着榻上之人的眼。
皇帝痛楚难耐,不是因为这具油尽灯枯的破败身子,而是因为心中最后一丝希冀都在眼前之人那娇羞的神态下泯灭的干干净净。
他阖上眸子,不想再看到那让他心痛的眼神,继续说道:“你与潘毅之间的事,我早已洞悉,就连你十六年前生下的那一个孩子,我也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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