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慢慢选择遗忘,说明她开始成长,变得成熟。
马大哈每天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婷婷还是容易多愁善感爱掉眼泪,豆卢姿时刻能感受到她们情绪上的冰火两重天。
时光就像车轮,在心口碾压一道道足迹,刚开始会疼,慢慢麻木,变成习惯,最后无坚不摧。
晌午,豆卢姿婷婷和马大哈就着咸菜汤吃着大馒头,奚宫局的伙食就是如此,整个大明宫最差的配置,最低端的部门。
乐掌事神秘兮兮拿着一卷黄色的卷轴,收起往日严肃脸,笑嘻嘻说道:“猜猜这是什么?”
三个好姐妹不明所以,齐刷刷地直摇摇头。
“豆卢姿,你是鸿运当头啊,你现在已经不是戴罪之身了,明天早上去马场。”乐掌事揭开了谜底。
“马场?”马大哈咽下嘴里的馒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她来奚宫局三年了,还没有听说过,戴罪的宫女能离开奚宫局的。
只要戴上有罪的标签,一辈子都别想摘,没想到豆卢姿在奚宫局没待上半个月就被“释放”了。
她羡慕的小眼神,看得豆卢姿浑身起鸡皮疙瘩。
“豆卢,以后哪天你发达了,把我们带出去。”马大哈眨巴着眼睛,抱住豆卢姿。
“好。”豆卢姿内心有些苦涩,好不容易和婷婷和马大哈建立友情,没想到,她又被发配了。
“豆卢妹妹,我会想你的。”婷婷紧紧握着豆卢姿的手,眼眶里泛起晶莹的泪花。
带着姐妹的祝福,第二天,豆卢姿到了马场。
这个马场,豆卢姿再熟悉不过,曾经大唐和高句丽的马球队在这里比赛,也就是在这里,她看到了意气风发的李贤和李旦,还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太平公主。
说是脱罪来到马场当差,其实并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那些老太监们,总是借口偷懒,除了皇子公主们来骑马伺候着外,打扫马厩和马场,给马喂干草,全交给了豆卢姿。这些不算心烦,最让豆卢姿头疼的就是洗马。
马儿不像人那么听话,得小心翼翼伺候着,一不留神,马来个后踢腿前踢腿,或者发个马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更可气的是,马场里的马每条都比豆卢姿值钱,当马场的掌事太监介绍这些名贵的马匹,产自哪里,值多少钱的时候,她心里默默咆哮。
“这匹是马场最名贵的,叫赤兔,多少钱都买不来,得小心伺候着。”
“这匹小白驹,叫雪狮子,可得小心伺候着,这是太平公主最喜欢的。”
这年头,人活着还有没有尊严了?豆卢姿内心一万头羊驼跑过,生活在社会底端的人活的还不如一只动物。
“这匹是黑色的宝马,虽然比汗血宝马差一点,但是也是一等一的乌鸷,这是相王的。”
豆卢姿摸了摸这匹乌鸷,黑色的毛发乌黑油亮,当和这只马对视的时候,豆卢姿发现,它傲娇调皮的眼神像极了他的主人。
都说宠物长得会越来越像主人,果真如此。
但是这个主人自从在豆卢姿离开地牢在奚宫局门口见面后,再也没有出现。他偶尔托人送一些首饰和一些点心到奚宫局,连一句话也没有。
是不是自己脑子糊涂了,竟然有点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