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风尘的她知道,这是情动。
“啪”地一声,竹吟的汗滴上了胭脂的身体,胭脂身子微微一颤,想要握住环在自己腰间的竹吟的手。
人声渐近,远远已可以看见火光。竹吟松开了她,胭脂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
“可有伤着?”竹吟问,声音依然平淡。
“没有,我全身都是毒,他伤不了我。”胭脂悄悄将手收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你处境危险,下次别再独自一人出来了。”竹吟离她又远了几步。
“好。”胭脂答应,在火光来至二人身前时掩去了脸上的落寞。
是千媚楼守夜的小厮,见到此处有火光,又听闻有打斗声,便赶了过来,不想却看见花魁胭脂正和一陌生男子站在一起,形容暧昧,小厮便立刻会了意,知他们此时花前月下,自己的出现着实大煞风景,便抱歉笑笑,一溜烟窜没了影儿。
于是,便又只剩下了他二人。
竹吟看着胭脂手中紧紧攥着的人皮面具,问:“可看清那人面目?”
“上楚国世子苏离。”
“原来竟是他……”竹吟上前牵起她的手:“我还要回去向公子复命,先送你回房。”
胭脂顺从地让他牵着,二人并肩行走在花园中,穿枝拂叶,竟感到难得的平静。
“若我不是天机阁的人,而你亦不是锦灰山庄的人,是不是就会有那么一丝可能?”
胭脂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可竹吟却听懂了,他没有回答,只将胭脂打横抱起,足尖轻点,飞回了醉花间。
一刻,他也不想多等了。
秦牧眠一回到府里,便直奔来仪阁,长歌正托腮对着兰陵留下的扇子出神,那一笔漂亮的“离”自在她眼前不停晃动,晃着晃着,便成了兰陵的脸。
“在看什么?”秦牧眠不知何时已到了她的面前,凑过来看她手中的折扇。
“是兰陵的扇子。”长歌想到竹吟肯定已经将事情经过告诉给了秦牧眠,便把扇子递给他看。
秦牧眠一眼就瞧见了落款,道:“他不叫兰陵。”
“是苏离吧?”长歌已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苏离长相貌美而狷狂,常常以兰陵王自居,所以他告诉你的名字是兰陵。”
“可是我看到的他长相普通,是个文弱书生……”长歌愣了愣:“他应该是戴了人皮面具,不过他伪装得真好,连追他的人都没有发现。”
“他离开你后,去了千媚楼。”
“那胭脂……”
“无事,竹吟及时赶到,苏离中了胭脂下的毒,落荒而逃。”
“是什么毒?”
“不至于死人,不过应该会很折磨,胭脂使毒的手段很高,够苏离受的了。”
秦牧眠说着,看到了桌上的面具,问:“你今晚戴的是这个面具?”
“逛花灯会的时候看到有卖面具的,便随意挑了一个。”
秦牧眠无奈:“怪不得苏离会找你做掩护,这面具倒很对他的心。”
长歌心虚地吐了吐舌头,秦牧眠将她搂进怀里:“小东西,你就不能少给我惹点事情?”
长歌万分委屈:“我只是在家里呆得闷了,想去看看花灯,哪知道会出这种幺蛾子……”
秦牧眠道:“你最近还是别出门了,过几日端王爷宴请群臣,我带你去凑凑热闹。”他顿了顿,又道:“夏侯洵那天也会到场。”
长歌目光变凉:“我会去找他。”
秦牧眠满意地笑了,正要低头吻她,门外传来一声檀柘的轻唤:“公子,红啊袖姑娘回来了。”
“是红啊袖。”长歌跳起来就往门口跑,被秦牧眠一把给拉了回来:“你呆在这里。”
长歌不满:“我想去看看她。”
“她不过是个婢女,何况我有些事情要问问她。”
秦牧眠冷着脸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红啊袖正在等他。
“听竹吟说,你是自愿跟穆天凰走的?”
红啊袖早知他会这样问,乖乖回道:“是,公子需要穆天凰的势力,所以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秦牧眠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些:“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红啊袖脸上微微一红:“他说想要娶我。”
“娶你?”秦牧眠有些诧异:“他认得你?”
“相国出殡那天,我跟在王爷和公子身边,他见过我一面。”
秦牧眠觉得匪夷所思:“他可知道你是我的侍妾?”
红啊袖点头:“我已告诉他了,但他说不在乎。”
秦牧眠挑眉:“他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甩掉粘人的宦官,避过众人耳目,就是为了找到你,然后告诉你,他要娶你?”
红啊袖道:“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倒着实不像他的作风,我本以为,他会先到千媚楼,找到胭脂,问清歌儿的下落,抢到玉玺。”
红啊袖道:“我与他在一起一个时辰,曾将话题引到玉玺身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兴趣,或者说,没有兴趣。如此看来,争取素荒的支持要比上楚容易得多了。”
秦牧眠看向她:“代价是把你送给他?”
红啊袖面带酸楚:“只要能帮助公子完成大业,红啊袖……”
秦牧眠打断她的话:“红啊袖,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自五岁那年被挑来侍候公子,现如今也有十七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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