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华帝听了,立刻停下了脚步:“说,究竟有何事?”
魏公公有些许为难:“皇上,这件事情若说出来,奴才担心,会影响您的龙体……”
崇华帝有些微怒:“你想说的,莫不就是如今京城中的传言吧?”
魏公公吓了一跳:“皇上,您是如何得知的?”
“哼!”崇华帝冷哼道:“今日大臣们上的折子有多道都提及此事,我想不知道也难。”
魏公公宽慰道:“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皇上无需介怀!”
“流言蜚语,当真这么简单么?”
“皇上的意思是有人从中作梗?”
“据说,将这传言扩散的人出现在天机阁的茶楼,你说这事情可真就这么巧的么?”
“那么皇上接下来准备如何做?”
“魏公公,你挑几个亲信悄悄将这事查清楚,务必要将那幕后主使给我抓出来。动静不要太大,打草惊蛇了便不好了。”
“是,奴才记住了。”
崇华帝点点头,大步朝前走去,灯笼映着他的面容,浓云密布,仿佛一场骤雨即将落下。
魏公公跟在后面,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可低着的脸上却现出一丝笑容,势在必得的笑容。
果如魏公公所言,寐夜仍未就寝,坐在榻上安安静静调香,在等着崇华帝。
崇华帝没有让太监通报,悄无声息进了静夜宫,在寐夜身后立了良久,忽地俯身一把环住了她,贪婪地闻着她手中仍在袅娜的香气。
“今次是什么香?”
“皇上最近不是总嚷着头痛么?这是静心安神的香。”寐夜用指甲挑了一点凑到崇华帝鼻前:“皇上闻闻看,可还喜欢?”
崇华帝深深嗅着那香气,闭上了眼睛:“好香,这味道,就像……”
“像什么?”
“像你的体香。”
崇华帝笑着,抱起了寐夜朝床边走去。
床边小案上的香炉中正燃着寐夜新调好的香,崇华帝忽然觉得今日精神好了许多,仿佛身上有使不出的力气。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在他还是个少年郎的时候,这种精力充沛的感觉日日不缺,曾几何时,活力便将他抛弃了呢?
难得有这样的好兴致,崇华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与寐夜缠绵,在她耳边说着诱人的情话,寐夜咯咯笑着,尽心伺候。
这是崇华帝觉得身子不适以后第一次行了房事。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崇华帝缠了寐夜许久,像是要将浑身的力气都释放出来。袅娜的香让他一次又一次攀上激情的高峰,缠绵抵死,最终重重摔下,精疲力竭。
之后,他睡了许久,久到再也没有醒过来。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曾亮起,魏公公便已在静夜宫外候着了。绿衣悄悄摇醒了寐夜,小声提醒:“夜贵妃,时候不早了,皇上该去上朝了。”
寐夜揉着睡眼惺忪的眼,凑到崇华帝耳边轻唤:“皇上?皇上?是时候上朝了。”
崇华帝未动。
寐夜以为是他太累,睡得熟了,又大声唤了几次,崇华帝依然未动。
探了探鼻息,微弱得很。
寐夜与绿衣对视了一眼,绿衣立刻会意,尖叫着跑了出去:“不好了,快,快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门外立刻响起了一阵骚乱。
魏公公也不顾合不合礼仪,冲了进来,见到衣衫不整的寐夜,慌忙跪在了地上:“奴才,奴才该死,奴才是担心皇上……”
“狗奴才,还不快给我出去!”夜贵妃冷冷道:“让太医进来。”
魏公公心里暗骂着,慌忙退了出去。
被急匆匆从太医院找来的太医列队躬身走了进来,问了声安,便依次为崇华帝把了脉,之后的结果,面面相觑,诧异至极。
“各位太医,皇上这是得了什么病,昨夜还好好的,为何突然醒不过来了?”寐夜问。
太医相互对视了一眼,忽地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微臣罪该万死。”
寐夜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便狠狠砸在了地上:“你们是罪该万死,都到这个时候连话也不敢说了吗?皇上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是让你们做哑巴呢吗?”
几乎是异口同声,太医们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微臣罪该万死。”
“你!”寐夜指了个发须灰白的老者:“李太医,你说,皇上究竟得的是何病?”
李太医满头大汗,身子不住颤抖:“回,回贵妃,老臣,老臣不知……”
“不知?”寐夜又指了指他身旁的人:“你呢方太医,你也不知么?”
“回贵妃,皇上这病蹊跷,臣不知。”
“哼,好啊!”寐夜冷笑着:“你们都不知么?”
满地太医的身子都微微颤抖着。
便在此时,一个才入宫没多久的年轻太医轻声道:“回贵妃,依臣所看,皇上得的应是癔症。”
“癔症?皇上好端端地怎会得了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