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秦牧眠与锦灰山庄其实一直有所接触,不过,他见面的人,不是阎天机便是重云,而白芷姻,从未出现过。
这么一来,他心中的好奇心便更重,很想知道那晚如妖精般的女子,究竟是真的,还是不过他一场梦境。
所以,当白芷姻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秦牧眠黯淡了许久的目光忽然间变得颇具玩味。
仍是夜未央,仍是来仪阁门前那株大树,当一串银铃般的娇笑传来时,秦牧眠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旋身飞上了树枝。
果然,白芷姻卧在那里,笑容天真,如孩童般不谙世事,却勾人撩人。
“秦公子,我来医你的病,劳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说完,也不管秦牧眠答不答应,施展轻功便走,秦牧眠存心看她究竟要如何,也不多言,只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二人在深夜中穿梭,如房梁上的两只猫儿,悄无声息。
直到远远看到天机阁别苑的灯火,秦牧眠才知道白芷姻是将他带往何处。
当初天机阁别苑在修葺时,图纸便是由阎天机亲自所画,是以每一块砖每一块瓦下都暗藏玄机。这些秦牧眠并不知道,所以在看到白芷姻带他来到院中最僻静的一处楼阁的二楼房间里,并看似随意地跺了跺脚,房间中便现出一条暗道来时,秦牧眠略惊了惊。
但凡秦牧眠住过的府邸,亦皆是由能人巧匠设计修葺,是机关,秦牧眠都能看出个大概,可天机阁别苑的机关藏得相当深邃,连他的眼睛都能瞒过,可见阎天机的本事有多高。
见秦牧眠站着不动,白芷姻很自然地上前牵住他的手,拉着他下了地道去。
地道下的房间,装饰亦精巧,明晰如白昼。房中坐着个人,正慢悠悠喝茶,看见他二人进来,眼皮抬也没抬,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他们坐。
此人好大的架子。
可秦牧眠并未因此感到不满,只因那人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但凡世外高人皆是如此。君子之交淡如水,何拘那繁文缛节?秦牧眠笑笑,倒是主动牵着白芷姻坐了下来。
立时便有两杯茶放在了他二人面前,说明此人冷淡归冷淡,对他秦牧眠却并未有丝毫不喜。
白芷姻向他介绍:“这位是百草先生。”
秦牧眠震惊:“神医百草?”
白芷姻咯咯笑着:“可不就是神医百草,纵观这天下,也只有他能救你一命。”
“我这病……”
秦牧眠本想说,他这病是自夏侯眉妩死后便开始的,入骨相思,无药可医。但百草却在此时对他点了点头:“劳烦秦公子将手伸出来。”
百草替他把脉,只用一根银丝,因百草好洁,除他特别欣赏之人外,一律银丝诊脉,而在这世上,能让他“高抬贵手”搭腕诊脉的,只两人,一人是苏离,另一人便是长歌。
很显然,百草不欣赏秦牧眠。
知晓了这一点,白芷姻一直抿着嘴笑,眼中是洋洋得意,在秦牧眠看来,却是媚态横生,秦牧眠淡瞟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微风荡漾了。
这女子,当真知道男人的软肋。
不过片刻,百草的银丝便收了,饮一口茶,慢条斯理。
“公子这病,可是每晚子时发作,头痛,眼浊,时有幻象,伴随心慌,气闷,严重时有癫狂之症,一个时辰方可消解?”
秦牧眠点头:“正是。”
百草道:“王爷这是典型的中毒症状。”
“不可能!”秦牧眠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身边的人忠心耿耿,个个以性命托付,无人会害我,这病是自眉儿……贱内死后才出的,定是因我对她相思所至。”
相思么?
白芷姻笑笑,小指轻轻叩了叩桌子:“百草先生,秦公子确是中毒了,那毒是**散。”
两个男人俱抬眼看他,秦牧眠诧异:“白姑娘怎会晓得我中的是**散之毒?”
白芷姻咯咯笑着,也不管身边还坐着百草,仰脸就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你这里告诉我的。”
她此番举动着实放肆大胆,被百草盯着,饶是秦牧眠经过大事,此时也略显尴尬,敛了笑,正色道:“白姑娘请自重。”
白芷姻丝毫不理会他,趴在桌上只看着他笑,一双眼眸春水荡漾,着实魅惑人心。
“百草先生,秦公子中这毒时间也不短了,可有法医治?”
百草不慌不忙拿出针囊,铺展开来,上插金针无数,密密麻麻,看得人眼晕。百草就着茶水洗了洗手,沉声道:“治是自然能治,不过要吃些苦头。”
白芷姻听了,笑得欢畅,小脸儿一扬,冲秦牧眠眨了眨眼:“秦公子,你这条命有救了。”
百草人称鬼医,治病的手法也奇特,虽同是用金针,他却针针刺人死穴,手段辛辣,可偏偏别人治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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