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凰一阵朗声大笑,亦道:“皇上圣明!天凰谢过皇上!”
又是铺天盖地的冥币落下,一切复又回归了平静。先时派去搜山的太监重又回到了魏忠身边,摇了摇头,皆是一脸愧色。魏忠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抬脚冲那装了人骨的箱子盖踢了一脚,怒道:“还愣着干什么,送太皇太后入皇陵!”
于是,这一列浩荡的队伍并一口黄花梨木的棺材,踏过满地冥币,终是得以入了皇陵中去。
没人看见,远处山头,寂寂风雨中,有一抹白色身影正朝这边望着,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唇边一弯,如一朵桃花开。
此时此刻,穆天凰与夏侯洵已分乘两辆马车,快速地驶离了京城,向素荒而去。
皇陵一事始终梗在魏忠心里,他想置办穆天凰,奈何穆天凰回到素荒后一直安分守己,让他寻不出个理由来。
另一桩梗在他心头的事情,便是废太子夏侯洵和夜贵妃的下落,二人自崇华帝驾崩当夜便没了踪迹,偌大个皇宫,四处都有他的手下,他着实想不通,这两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从皇宫逃脱的,除非……
除非这座皇宫有些他不知道的秘密,比方说……密道。
先时修建宫殿的匠人在宫殿完成之时便被砍了脑袋,合族一个活口不留,魏忠只得将文昌阁的史籍都翻了个尽,想从中寻到一星半点有关皇宫构造的叙述。
可是,无果,因为关于皇宫的建造,始皇帝并未让史官记录,一个字都没有。
于是,魏忠一道命令,皇宫里开始了大规模的修葺,美其名曰修缮宫殿,实则想趁机一窥地下密道虚实是真。魏忠便是这么一个心思缜密得堪比针眼儿的人,不愿放过一丝一毫可能,若这可能却如他猜测,他定会将其亲手扼杀,永绝后患。
转眼十五将至,秦牧眠中的毒在百草的金针刺穴下已好了许多,原来一日一发作,现下,却是隔几日才发作一次,只是,要将毒从根上拔除,还需些时日。
一日诊后,秦牧眠着实疲惫不堪,歪在床上微阖了眼小憩,白芷姻就随意抱膝坐在了他床头的地上,歪头靠着床檐,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秦公子,听说你身边有个极宠爱的侍妾,叫做红啊袖的?”
秦牧眠眼皮抬也没抬,道:“是有个红啊袖,自小就跟着我,若说宠爱……”他轻轻一笑:“除了歌儿,我还没真心宠爱过谁。不过是红啊袖在我身边待的时日久些,大瀛便有了这么个传言,说是病秧子王爷竟也贪恋儿女私情,只怕是无福消受了!”
白芷姻也咯咯笑道:“确实无福消受,看,你现下了身子不已成了这副病恹恹的模样了么?”
秦牧眠睁开眼来瞧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必公子是到过千媚楼的吧,千娇百媚面前,公子依然能闲适谈笑,指点江山吗?”
秦牧眠笑笑,又阖了眼:“千媚楼是**之地,谈不得江山社稷。”
“人都说,明里不见人头落,暗中叫君骨髓枯,千媚楼的姑娘,都有这样的本事,让你骨髓都心甘情愿化作一汪春水,媚死在温柔乡中。”
秦牧眠慢条斯理道:“红啊袖可没有千媚楼姑娘那种本事。”
白芷姻手指轻拂着秦牧眠耳边的发,喃喃道:“当真没有么?公子说话前可要好好思量思量。”
一句话,让秦牧眠怔住。
他想起,先时在黎国,他何尝不是夜夜醉死在红啊袖的怀抱中,他与红啊袖腻了多久,便冷落了夏侯眉妩多久,直至后来,夏侯眉妩自尽之时,他亦是怀抱红啊袖,沉溺于她身上的媚香中,无法自拔。
自夏侯眉妩死后,他便慌了神,再不能认真思考哪怕一件事情,如今经白芷姻提醒,他心中突生疑惑,为何红啊袖自穆天凰处回来后,竟变得如此妖魅了?
白芷姻看他凝神沉思的模样,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悄声道:“公子,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子都可以成为魅惑人心的妖精,只要她想。看看,精明如你,这身体里的骨血,不也是快要化作一汪春水了么?”
“你的意思是,红啊袖……”
白芷姻捏着他耳垂的手指移至他唇边捂住,笑道:“把你那心肝宝贝红啊袖带来让我瞧瞧,可好?”
秦牧眠眉头一皱:“你这是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白芷姻道:“我既决定辅佐你,定要保你安康。你只管去夺这天下便好,身前身后的障碍,我会为你扫得一干二净。”
这一席话大气磅礴,便是秦牧眠听了亦被她的气度震撼。秦牧眠不禁多看了她几眼,笑道:“你倒真不是个寻常女子。”
白芷姻咯咯笑着,忽然间正色道:“后日是十五,进行血祭之日,我同你一起去。”
秦牧眠淡淡一笑:“你去做什么?在这里等我回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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