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朱立升每日都来探望,偏许半青醒的这天却正是他当值。一出了宫,顾不得疲倦,就快马飞奔到石榴胡同。
杨氏因守了许半青两日,已是十分困倦,见她醒了,才略放下心来,自去休息了。许家的下人这几日对朱立升也熟了,并不拦他。没想到到了许半青门前,反倒被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给拦住了。
“这位公子,夫人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我家少爷休息。”柳二丫张着双臂护在门前,不许朱立升跨进一步。
朱立升知道她是许半青房里的丫头,急忙问道:“如何了?你家少爷醒了吗?”
柳二丫眨了眨眼,嘴上依旧说道:“夫人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朱立升见她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句话,有些恼火,喝道:“那你家夫人就没说我是谁?”
柳二丫眼一翻,拿眼白对着他,说道:“我娘叫我听夫人少爷的话,夫人只说不许任何人打扰少爷。”就算这个人长得好看也不行!
朱立升听着这话,才明白这个丫头脑袋有些不太好使,也不和她计较,一闪身就要硬往里面闯。
柳二丫反应不及,竟被他一脚跨入门去,忙追了上去,偏又被门槛绊了一下。这回她反应倒快了,倒在地上也不顾门槛硌着身子,抱住朱立升的脚大叫道:“快来人啊!有人要硬闯少爷房间!夫人,夫人救命啊!”
这一喊,却把许半青吵醒了。
因伤在腰臀处,所以她这几天只能俯卧在床上动弹不得,即使听到外面有动静也没法出去查看,只得叫道:“什么事?”
柳二丫听到少爷问话,立即如临大赦一般翻身坐起,手却依旧抓着那擅闯少爷房间的人不放开,扬声说道:“少爷,夫人吩咐不叫人打扰你休息,这人却偏要硬闯。”
“半青,你醒了?”朱立升知她前两日一直高烧不退,此时听她虽仍有些虚弱,但毕竟可以开口说话了,心下一喜,也不理柳二丫了,站在原地问道。
许半青听出他声音,这才吩咐柳二丫:“让朱大哥进来吧。”
柳二丫听得少爷有令,这才惴惴然的放开朱立升,心里却想这人好不讲道理。明明和他说不要打扰少爷了,还是把少爷吵醒,也不知夫人知道后会不会责怪自己。想着,便瞪了朱立升一眼。
朱立升哪里有空理会柳二丫,见她放开手,三步并作两步便进了内室。
许半青见他急吼吼的样子,心底泛起一丝甜意,嘴上却说道:“这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朱立升自行拽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打量着许半青的伤处,问道:“你前两天一直发烧昏睡,今日可是好些了?”
虽是身上盖着薄被,许半青仍觉得朱立升的目光似能穿透薄被一般,脸上便有些泛红,答道:“已经退烧了。我昨天就醒了。”
“昨天我进宫去了。一出宫就马上来看你。太医是怎么说的?”见她面上略有些羞色,朱立升这才意识到自己看的地方有些不妥,登时便局促起来,问道。
许半青脸贴在枕头上,觉得半边脸已经有些麻了,只是若就扭过脸去,却有些失礼。加上从前朱立升以为自己是男子,相处间自然没什么不自在。但此时朱立升已然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事,又曾经为她料理伤口,便觉得有些不大自然。
朱立升见她吱吱唔唔前言不搭后语,还以为她是累了,也不多打扰,反正她已经醒了,想来便没什么大碍,略坐了坐就走了。
许半青直养了小半个月,才算是能将将坐起身来,只是还得铺得软一些。许有年已将皇上的吩咐对她说了,有皇上发话,能不去那宫中自然是最好。虽是终究无法脱离侍卫的身份,但能少去一段时间也聊胜于无。许半青乐得轻松,盘算着多休息段时间才回去当差。
倒是朱立升听说她伤好后依旧要回去当差,不由有些沮丧,“伯母不是说叫你不要去了吗?”
许半青撇了撇嘴:“谁知道皇上怎么回事,明知道我是女的了,非但没治我的罪,反倒还叫我继续做侍卫。”
朱立升斜倚在靠椅上,两眼望着她,又问道:“你可好些了?”
“好是好些了。”许半青扭了扭身子:“就是伤口有些痒痒的。”
朱立升嗤笑出声,叮嘱道:“想是伤口长合了,你可千万别抓。”
“这还用你说!”许半青皱了皱眉,又挪了个舒服的姿势避免压迫到伤口。开玩笑,她好歹也活了二十九年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就算再痒,她也会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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