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依纯这边虽哄的许半青不再计较,暗地里却安排人去查那个叫白炎锡的底细。他可不知许半青从前都经历些什么事,在他看来,许半青心太软,那个吴含还不就是她招惹来的?因此虽然许半青嘴上说着白炎锡曾对她诸多照顾,但在他看来却并不那么简单。不知为何,见着许半青与白炎锡相处的情景,总让他如鲠在喉。
不过白炎锡动作却比他更快。
沉静的深夜里,白炎锡坐在房间一隅,如豆的灯光下,正摆着刘依纯与许半青相识的经过。自许半青在客栈打听如何去乞颜部,一直到二人曾宿在乞颜保的私宅,只二人在大漠中发生了何事,却怎么也查不到了。白炎锡就皱起眉来。
许半青与刘依纯在大漠中似是和同伴走散了,不过他已经看到许半青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眼前,自然并不如何担心。另他不解的是,许半青是怎么和乞颜保联系上的?
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自认识了许半青以来,他的世界就复杂了许多。但若叫他丢手不理,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于公于私,他对她都是有责任的,他这样对自己说着。又低头看了看那张纸,许半青知不知道那是乞颜保的住处呢?他们已经碰过面了?
想了想,这件事还是报给皇上知晓吧。白炎锡写好一张字条,叠好之后,摆在了窗台外面。过了一会儿,再打开窗,已经不见了那字条。
不知道皇上看了之后会做何感想……
然等了几天都不见京城的回信,白炎锡有些不解,难道皇上并不在意此事吗?
上书房内正传来一阵剧烈的干呕声,秦太医与陆四海一起站在一边,忧心的看着怀仁帝。
半晌。怀仁帝长舒一口气,仰靠在迎枕上,对着陆四海招了招手,却是说不出话来。
“皇上,”秦太医就忍不住道:“那些东西,毕竟对身体有碍。”
陆四海也忧心忡忡的劝说道:“万岁爷,还是听秦太医的吧。”
怀仁帝抚了抚胸口,又揉着额角,指着桌上厚厚一叠奏章,虚弱的道:“朕还有很多事要做……”
陆四海无奈。只得又取了那西洋膏子来,那西洋裸女两侧的肉翼已经见了底,透出冰冷的金属色。怀仁帝取了一点抹在鼻端。又取了一点,打了个喷嚏,深吸了几口气,闭目养神起来。
陆四海便携了秦太医避了出去。
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的靠了过来,递了张字条给陆四海。
陆四海抬眼望了眼秦太医。见他知机的转过身去打量四周已有些枯败的花木,这才低头阅了起来。
再抬起头,却是眉头紧锁。
秦太医看过花木,也不问那字条都写些什么,只说道:“近来宫中很有些松散了,那些枯叶也没人整理。”
陆四海微微一笑:“多事之秋啊!”那笑容怎么看都透露出一点惨淡的意味。
皇上已经这样了。秦太医已经用尽了手段,现在已经停了药,每日就开点止痛安神的药。并施以银针刺穴。偏西北战事未了,朝上又一直上折子劝皇上纳妃。按着陆四海的想法,纳妃也未尝不可。只是上次他提过一次,皇上却又疑心起他来,便不好再提了。可是储君未定。皇上的身子又不妥当,难道尤家王朝竟要绝了后不成?
可是此刻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也没法子了,只盼着万岁爷能少操些心罢了。因此将那字条在手心一捻,就化作飞沫四散在深秋的寒风里。许半青与乞颜保见过面,又能怎么样呢。又范泰吉和沈茂群在凉州,谅乞颜保也攻不到京城来。即便是真的有那一天,万岁爷都命不久矣了,陆四海还在乎些什么呢?
白炎锡久久不见京中回音,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先将京中形势给许半青讲一讲。自宫变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堵着一口气,这也是他为什么急急从京中赶到西北的原因。然见了许半青,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许半青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就笑了起来:“今儿是怎么了?咱们之间向来没什么好避讳的。你有话就直说好了。”
“也没什么,想问问你有没有建云公主的消息。”白炎锡就道。
他不提,许半青还真将这件事给忘了。便讪笑起来:“其实我到荼城是有别的事要做。”就将自己的打算讲了一遍:“你是没看到那些村子的惨状,我也不求别的,能放过那些平民就好。”末了叹了口气,“你大概会觉得我多事吧,不过我看着那些人那个样子,若是什么都不做,真的是心中不安。”
白炎锡想了想,直言道:“你这种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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