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信说:“想打听锦都府的事儿,这你知道吗?”
糖人撩了一下眼皮,看看白宗信,又瞧了瞧魏吾行,随后将手指轻轻摇了摇。“知道是知道,但我要是说了,锦都府马上就能找到我,毕竟都知道成都茶片子就独我们丁门一户了。”
吾行想,“茶片子”估计就和“道门儿”一样,他隔着火锅上头冒着的热气儿,说:“我肯定是不会外说的。”
糖人却垂下了眼睛,一言不发。
白宗信在桌下捏了吾行一把,摇头说:“他们这行有规矩,咱不能坏了规矩。”
“那就按照规矩来,我想知道锦都府的事,你怎样才肯把消息给我。”
糖人没想到魏吾行看起来像个小白脸,难得是这样单刀直入的脾气,眼神略带着夸奖地看了少年一眼。话锋一转,问:“锦都绣坊怎么把二位少爷给得罪了?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啊?“
吾行这次谨慎了一下,他看向白宗信,得到对方一个“不用顾虑”的眼神,才对糖人说:“我想知道民国初锦都府里的一切,它是怎么没的,里头还有没有活口,以及……锦都绣坊那传世的画稿又是怎么传下来的。”
这话连白宗信都是一惊,他没想到吾行心思这么缜密,这些问题他连怀疑都没有怀疑过。对面坐着的糖人,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什么,他说:“你这些问题我知道一半,有一些我现在还没办法知道。”
他这话说的很奇怪,“现在还没办法知道”?现在不知道的事,难道过几天他就能知道?
吾行心下一沉:“除了你,谁知道的更多?”
糖人静了许久,突然说想吃速冻饺子,让妹崽出去帮他买饺子。这是明目张胆的支开人家,小姑娘也不生气,在糖人身上抹出一百块钱,挺高兴的走了。
糖人见女朋友骑上他那辆电动车,歪歪扭扭的远了,才把目光收回到桌上。“明人不说暗话,我的要求别人也许办不到,但你既然是魏不熟的儿子,就一定能办到。”
吾行提醒他:“我可是想知道全部,甚至更多。”
糖人笑着,在吾行面前的空杯子里倒了杯白酒,说:“宗信在这儿,他带你来,我才信你,他来找我,你才信我,对不对?”
这话说的不假,糖人对吾行来说就是一陌生人,他们之间的信任完全建立在白宗信这儿,但白宗信脸上是一副笃定坦然,两人自然而然也没了其他顾虑。
吾行朝对方举了举杯子,喝了不少的一口。
糖人这才说:“我要我们丁家的那把紫铜壶,我打听过,它还在长生阁里,而且……”糖人抿了抿嘴唇,把声音压的更低,神秘道:“你想知道的另一半消息,得进那里头问。”
吾行愣了,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白宗信,对方也是一脸诧异。进那里头问?难道是要进茶壶里问吗?难道茶壶里有能回答问题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