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官殉国了?”徐六福愣了一下,遂即无比沉痛的说道,“唉,林长官斯斯文文的,懂礼数,又懂得军事,多好的长官,他怎么就殉国了呢?老天不长眼哪。”
徐锐阅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他看得出眼前的这位老者并非做作,他的痛惜之情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当下徐锐说道:“老大爷,我们参座是死在抗日的战场上,死得其所!”
“话虽如此,可他只有活着才能打鬼子呀。”徐六福叹息一声,神情萧索。
再抬头看时,却发现四周的国*军都是神情疲惫,徐六福又道:“各位军爷,你们打鬼子辛苦了,想必饿了乏了吧?这样,我这就去把长柱、长锁他们给叫回来,先让他们给各位军爷烧几锅热水泡个热水澡,再给大伙做点吃的。”
说完了,徐六福便兴冲冲的往外走,打算叫人。
“站住!”杨八难却上前拦住了徐六福,问道,“你上哪去?”
徐六福也没想那么多,笑着回答说:“长官放心,老朽不去哪,就去镇口的草甸子叫人,长柱、长锁还有阿庆嫂他们也回来了,就躲在镇外的草甸子里呢,只是担心镇上还有鬼子,才没敢跟老朽一起回来,呵呵。”
“镇外的草甸子?”杨八难冷然道,“什么方位?总共有几人?”
“长官这话什么意思?”徐六福的脸色变得有些愠怒,不管怎么说,他在包兴镇乃至整个无锡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却被人审犯人似的审,而且还是被自家的军队审,心里面当然不得劲,这是怀疑他通敌怎么着?
“姓杨的,起开!”徐锐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推开杨八难。
“徐营长。”杨八难却又返身堵住小门,冷冷的道,“我这也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
“安全?”徐锐哂然道,“别拿安全当借口,我请你搞搞清楚,这是我们的同胞,不是汉奸!更加不是鬼子!”
“徐营长,我也请你搞搞清楚。”杨八难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敢肯定他不是汉奸?刚才他喊你什么来着?太君!刚才他喊你太君来着,太君那是谁喊的?可不就是汉奸才喊的出口?”
徐六福的脸色便变得十分难堪,却无话可说。
因为刚才徐六福的的确确喊了徐锐一声太君。
徐锐看得出,杨八难的责难已经严重刺伤了这位老者的情感。
当下徐锐的脸色便阴冷了下来,冷森森的说道:“杨特派员,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让,还是不让?”
“徐营长,我也再一次提醒你。”杨八难怒道,“你的麻痹大意很可能将这里所有人都置于危险的处境当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担负得起!”徐锐一边说,手却已经从肩上卸下三八大盖,推弹上膛,说话的语气也透出冷冽的杀机,对回头杨八难说道,“杨特派员,我只数到三,如果数到三你还是不肯让开,那就别怪我对你不讲情面了,一!”
“姓徐的,你少吓唬我,老子也不是吓大的!”杨八难厉声道。
一边说着,杨八难一边也拔出了勃朗宁手枪,看到杨八难掏枪,他身后的五名警卫员也纷纷跟着举起了步枪。
李海、黑七他们四个又岂肯示弱,当即了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混战一触即发,徐六福便赶紧走过来挡在徐锐和杨八难的中间,然后语气诚恳的对徐锐说道:“这位是徐长官是吧?徐长官请息怒,杨长官为了安全考虑,谨慎一些也是应该,刚才却是老朽孟浪了。”
“大爷,你什么都别说,你们身为百姓,按法律缴税就已经尽到自己本份了,可我们作为军人,拿着你们供的军饷,却没能尽到保护你们百姓的责任,害得包兴镇被小鬼子一把火给烧了,这已经是极大失职。”
说完徐锐又回头瞪着杨八难,厉声说道:“可有些人,却还有脸怀疑你们通敌,当真是不知羞耻,我羞于跟这种人为伍。”
杨八难怒道:“姓徐的,你说谁呢。”
徐锐闷哼了一声,接着数数:“二!”
徐锐话音才刚落,黑七、李海四个便毫不犹豫的拉开了枪栓。
杨八难和五名警卫也赶紧拉动枪栓,脸上神情却开始变紧张。
尤其是杨八难,他丝毫不怀疑徐锐数到三时,定会果断开火!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崔九便赶紧拿眼睛看向江南,临行之前,站长可是说了,一切行动要服从江南指挥,崔九希望江南能够出面制止。
江南脸上的神情却显得云淡风轻,一点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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