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无忧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了大堂之上。
他双手往前一递,长身玉立,神情肃然地道:
“是我状告苏暮远及其夫人王氏,这是状辞,请大人明鉴。”
一见到苦主居然是这位大名鼎鼎的世子爷,韩大人差点没吓得从官椅上滚下来。
他忙亲自下去接了状纸,并一叠声地吩咐师爷搬座椅、看茶,笑眯眯地招呼道:
“世子爷慢坐,待下官先看完状纸再议。”
不过韩大人心里直嘀咕,您老人家要状苏大人,干嘛不在朝堂之上直接弹劾呢?跑到我这里来打官司,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判啊!
待看完了状纸,韩大人就更无语了。
感情人家是帮自己的未婚妻的亲娘,亦即准岳母告状。
啊不对,这位都不能叫准岳母,都已经死了快十五年了,您就算是拍马屁,她也看不见了呀。
其实有这个疑问的,还有太后,她质问景王爷,
“无忧干什么到京兆尹府衙告状?在哀家这里申不了冤么?”
景王妃心道:在您这里就算申得了冤,可是苏夫人您肯定不会怎么处置啊!
而且为了您外祖家的脸面,您肯定是安抚心儿一番,给点赏赐封她的嘴。
这样的话,全京城的百姓不会知道她有多冤啊。
她的名声要怎么洗清白呀?
当然,这真实的原因,景王爷是不会说的,他只是道:“忧儿怕您太劳累了。”
太后精明得很,怎么不知道牧无忧的用意?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看向皇帝,“皇上,此事事关皇族,就算要审,也应当是宗人府来审呀。”
皇上只当没听懂母后的暗示,含笑安抚道:
“既然忧儿已经在京兆尹那儿击鼓了,就在那儿审吧。何必跑来跑去的,让百姓看笑话呢?”
在那儿审才是让百姓看笑话!
太后怒气冲冲,怎奈儿子不配合自己,只得下令宫使出去探听消息,把审案的动态第一时间回报给她。
――京兆尹府衙大堂上――
韩大人嘀咕了半晌,才笑眯眯地问道:
“世子您看,先把苏大人和苏夫人请来,如何?”
牧无忧微微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丝微笑,“韩大人看着办就是了。”
那就是赞同了。
韩大人忙丢下一只令签,下面的捕头忙带着人去请苏暮远和苏夫人。
不多时,苏暮远就带着苏夫人过来了。
苏暮远年约四旬,剑眉星目,眉目间与舒心有几分相似。
他生得十分俊朗出众,更因年龄及阅历,增添了几分男人的成熟魅力。
而苏夫人则是明眸皓齿,保养得宜,一看就知道年青时是个十分出色的美人。
两人被传唤到大堂之上,才知道是牧无忧在状告他夫妇二人。
牧无忧告苏暮远没有确实证据,就休掉结发妻子,属于恶意离弃糟糠之妻。
告苏夫人王氏,陷害苏暮远发妻郁氏,并害郁氏血崩而亡。
这两桩罪名一经报出,堂外看热闹的百姓就“嗡”地一声议论开了。
苏暮远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让人看不明白他心里到底作何感想。
可是苏夫人王氏却是立即就怒了,对着牧无忧就斥道:
“别以为你是世子我就怕你!你说我陷害郁氏,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牧无忧冷冷一笑道:“不知道是你定力好,还是愚昧无知。若是定力好,我还真是佩服你的定力。
你让王妈妈去联系之前服侍郁氏的老人,王妈妈无功而返,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么?”
苏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心就跳乱了节拍,双手在长袖定不住发抖,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
但她仍旧极力镇定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牧无忧不需要她明白。当即一挥手,夜坤押着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走上堂来。
夜坤将那男子往地上一推,那男子吓得 磕头,“官老爷恕罪,草民一定据实说、据实说。”
原来,这男子是苏暮远家的下人,姓林,叫林财旺。
牧无忧让夜坤抓到林财旺时,就先用了刑,把林财旺的胆子都给吓破了,见到官老爷就一股脑地、把王氏怎么指使他陷害郁氏的事儿给说了。
苏暮远和郁氏都是苏城人,两人都是家境小康,还是邻居,自幼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长大之后,两家的长辈就作主让他俩成了亲。
成亲没多久,苏暮远就考中了举人,为了有更辉煌的前途,苏暮远决定进京求学。
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之后,苏暮远考上了榜眼,与状元和探花一同游街夸官。
虽然他不是状元,可是却是三人中长得最英俊最潇洒的一个,因此吸引了苏夫人王氏的目光。
苏暮远考中进士之后,就凭着自己出色的外表,在京城里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派人将父母和妻子都接到京城。
而王氏在明知苏暮远有妻室的情况下,仍然放下少女的矜持,对苏暮远展开了百般追求。
苏暮远几乎没坚持几天,就与王氏纠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