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她脸热热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因为她发现,苏启常的牌章变了!不仅故意拆掉所有的字牌,还留下了幺鸡!
若是她所了解的师父,绝对会在一开始就拆掉一对幺鸡。第一,缺一门多一番,赌局才开始也不怕做不了胡;第二,苏启常之前天生就不喜欢幺鸡这颗麻将!
江盈从前问苏启常为什么时,他都淡淡地回答:“太花哨,女里女气。”
由于自家师父这一点太过奇葩,所以她才深深地记住了这一点。
然而,现在看来,她也不是那么了解苏启常。
江盈微微蹙眉,一边将麻将推入机麻中,一边思考对策。
师父的牌章发生变化,自己又不能用擅长的牌章,令她打得束手束脚。
同时,这也为她提出了十分关键的一点警示:高校联赛的时候,她肯定也是不能用原先的那套牌章了。
名字已经是“江盈”,牌章再沿用从前的,肯定会引起有心的人注意。
她刚被害死,正是敌人最小心的时候,对方难免会怀疑这个壳子和原先的自己有关系。那么,就得不偿失了,会过早打草惊蛇。
新牌局开始。
苏启常打出一张东风,看似又不要字牌。
程国庆:“五条。”
江盈跟着打了一张五条。
莫万山:“六筒。”
苏启常淡淡瞥了眼六筒,顿了顿,伸手摸了牌,打出张发财。
江盈心中却不敢肯定他是否要字牌,跟着将手中的字牌丢掉,几轮下来,大概预测了苏启常接下来的套路。
等他出牌的时候,发现自己能猜到七八分。
她心中微微松气,看来几十年的老习惯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十轮牌摸完之后,江盈打出最后一颗废牌,“东风。”
“胡!”苏启常又推到牌。
江盈瞪大眼睛,只见对方是:三六九万、一四七筒、单张五条、中发白、西南北风。
七星不靠,就差自己打出的这最后一张东风!
苏启常居然在拆掉一对发财和东风的情况之下,又迂回过来胡东风。
江盈从未见过这么强势阴险的牌章,更是狐疑地看向苏启常,同时,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这局之后,江盈的牌打得更加困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看出些门道,渐渐也能胡到牌。
莫万山和程国庆两人从前本就是职业队选手,江盈早就研究过他俩的所有牌章,不足为惧。到后来,几乎变成了她和苏启常两人的战争。
江盈:“三万。”
莫万山:“碰!南风。”
程国庆:“杠,九条。”
苏启常低声呵笑一声,直接倒牌,“胡,十三幺,93番,你的筹码刚好够。”
程国庆将抽屉拉出来一数,脸色惨白,果然是93万的筹码,刚好够。
难怪他刚才不胡别家,原来一早就算好了!
他将筹码全部拿给苏启常,苦笑道:“我输了。”
江盈紧紧拧眉,不用再数筹码,她就知道赢家是苏启常。
其实她后来也采用了迂回战术,既然赢不到师父的筹码,她便赢其他两家的,只要比苏启常更快就行。
但师父的确是师父,姜还是老的辣,她始终棋差一着。
是她输了。
·
牌局结束,江盈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喷泉池边等着南竹来接自己。
手机还是没电,她连上网的机会都没有,只好无聊地观赏着夜景。
霓虹灯闪烁,光是从门口,就能窥见赌场里边的富丽堂皇、纸醉金迷。
她立于夜风之中,思考着以后何去何从。
一夕之间,师父和未婚夫又双双变得可疑,吐露真相是不可能了。
只能利用现在的身份,一步步慢慢查明事情始末。
池里的水开始上升,想是赌场打开了喷泉,而与此同时,江盈刚好瞥见苏启常独自从赌场里面出来。
心中一动,她再也忍不住,绕过喷泉池,快步走向师父。
“苏先生!”她低呼一声。
苏启常闻声驻足,目光寻着声音,落到她身上。
“是你啊,还有什么事吗?”他问。
江盈沉沉与他对视,稳了稳呼吸,将心中的问题说出口:“请问你爱徒江盈的墓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