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出不出息一定要靠男人吗?”
“哦,不靠男人啊。可是不靠男人,女人怎么有出息?”
“哎……”
两人边聊边走,月辉如霜,在他们的身后拉下了一道长长的剪影。
三日后,萧府出了件大事。知府大人萧富海也不知染上了什么恶疾,居然一病不起。
据萧老爷贴身的丫头梅儿说:老爷前一晚睡时饮了酒,微醉,便独自歇下了,临睡前还叫来了萧全,问了问府里的家事。一切都再自然不过了,谁知睡到了半突然惊醒,嘴里又叫又嚷得,待到惊动了丫头,冲进来时,便看到萧老爷浑身颤抖地缩在床上,牙关紧咬,满面惊恐。初起,还道是老爷发了恶梦,忙端了水,喂老爷喝下,老爷方才闭目又沉沉睡去。
不想,到了第二天,一向习惯早起的老爷却直到日上三杆还不见起,丫头们不敢打扰,待萧夫人王氏来瞧时,老爷竟还睡中,怎么唤也唤不醒。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急忙请了城中最负盛名的赵大名医过府来医。这赵大名医有起死回生之能,再多的疑难杂症,只要经了他的手,便可药到病除。却怎么也没想到,那赵大名医号了半天脉,却是大摇其头,根本找不出病根来,羞得他却是连诊金都不敢收,便急急离去了。
此时,萧夫人王氏满面愁容,恨恨地骂道:“什么名医,真是浪得虚名,老爷的病他却是连一味药都不敢开,萧全你立刻唤人去摘了那假名医的招牌,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在泉州城开医馆!”
道罢又看极不耐烦地看了眼正伏在萧老爷塌上不住抽泣的二姨娘和三姨娘一眼,咤道:“哭什么哭!老爷还未死,哪用得着你们在此嚎丧!都给我闭嘴!”
比起正妻来,妾的身份本就极低,更何况萧老爷这两位妾,皆是王氏的陪嫁丫头,只因王氏一直不孕,恐萧老爷无后,又不愿找些不知底细的女子来分宠,所以才让自己的两个侍女周氏和方氏给萧老爷做了妾。虽然抬高了名份,但在王氏面前,她们依然只能唯唯诺诺一如当初。这两个妾中,二姨娘周氏因为人老实、憨厚,最让王氏放心,但她也是肚皮不争气,生了一女后便再动静,面萧老爷面前也不甚得宠。王氏无耐,只得又扶了另一侍女方氏为三姨娘。
这三姨娘生得娇媚,又惯会说话,甚得萧老爷宠爱,未几便生下了萧老爷的独子萧子龙。三姨娘极为伶俐,一举得男便主动提出将孩子过继给王氏,讨了王氏不少的欢心,相比之下,二姨娘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好在她为人本份,只守着女儿老实渡日,萧夫人倒也没有过多为难她的地方。
方才,惊闻萧老爹突然病重,二姨娘和三姨娘便齐齐来了,一见萧老爷这副模样,顿时都慌了神,恸哭不止,惹得萧夫人心烦斥了一句,两人便都赶紧止了嚎声。
二姨娘尤还在抹泪,三姨娘便已擦干了泪,走到萧夫人身前道:“老爷如今这模样,看着实在叫人担心。那赵大名医不中用,咱们该再多请几位名医。”
萧夫人叹了一声道:“你当我不知道吗?赵大名医不成,萧全又找了四五个,皆是泉州城有名的医手,却无一人能医老爷的病。”
三姨娘愁眉深锁,暗中叹气连连。要知道,男人是天,女人是地。这个家,若是没有男人顶着,那萧家的富贵也许顷刻间便会散尽。那么她们这些依靠着萧老爷才能锦衣玉食的人,还能如今的好日子过吗?萧子龙今年才刚刚十岁,根本当不起一个家的重任。
萧富海不能倒,绝不能倒!
三姨娘沉吟了片刻,又道:“那些所谓名医大家,多有浪得虚名者,不堪重用。不如我们贴榜招贤,重金之下,必有能人。”
萧夫人思忖之后,只觉除此之外也无他法,遂点头答应,立刻便唤来下人张罗此事。
萧家的榜文一贴出,应者如云,当中也不乏隐匿在民间的医道有成的能人,但一看到萧老爷却都大摇其头,实在不知到底所患何疾。而萧老爷的病却是一日日加重。夜里惊悸叫嚷连连,白天昏昏沉睡,米饭难进,只能灌以流食,虽勉强吊命,但几日光景人却是消瘦得明显。这回连萧夫人王氏也失了镇定,当着人前也开始忍不住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