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口道:“有缘又若何?”
女子做娇羞状,绿袖轻拂,掩面娇声道:“此缘便是姻缘,公子明知故问干什么?”
绿袖轻拂之际,何新鼻息之间幽香萦绕,顿时心智蒙蔽,意乱情迷。他一生孤苦,从小到大都没个异性正眼瞧过他,更没有异性这么对他直白表露,更何况被这“狐媚术”迷了心智?便上前执手,觉她一双柔荑温软柔滑,心头更是荡漾不已,急切道:“既然是姻缘,何不今日你我就结为秦晋之好?”
女子娇嗔道:“我见公子仪表堂堂,原来也是如此轻佻之徒么?”
何新一愣:“姑娘何出此言?”
女子道:“你我虽有缘,但素末谋面,连姓氏名字都未互报,更别说生辰八字需要契合,婚礼宴席还未张罗……”
何新一听方知太过唐突,忙作揖道:“请姑娘见谅。在下姓何名新,请问姑娘芳名?”
女子道:“我乃血魔窟下幽魂谷主玉狐仙儿。”
何新哪管这诡异姓名,也报了生辰八字,玉狐仙儿道契合,他便信了,一心只想与她温存亲热。见他猴急,玉狐仙儿道:“且慢!你何家不是有座阴泉山庄吗?我们到那里举行婚礼,礼成后自如你意。”
何新欢天喜地跟玉狐仙儿走着,恍惚间便到了一条小溪边。那小溪很是奇异,两岸悬崖千仞,溪水黝黑,寒冷似冰,波涛汹涌,声震天宇。玉狐仙儿见他惊惧,笑道:“此乃黄泉之水汇成,挟裹千万亡魂,是以声震如雷。”何新仔细一看,巨浪卷着无数白森森的骷髅,骷髅张着血盆大口哀嚎声声。何新不喜此地,便催快走。
玉狐仙儿冷笑道:“急什么?要到那黄泉,还有十万八千里路,须乘船逆流而上,方才不致迷路。”何新刚要问船在哪儿,便见溪流里漂来一朵晶莹剔透的花朵,形如铃铛,甚是玲珑小巧。玉狐仙儿拉着他便往溪中跃去:“上船!”何新吓得闭上眼睛,只听得耳边风声凄厉,与那些亡魂的哀嚎混杂一起,扰人心魂。
忽然脚下踏实,睁眼一看,只见脚下隔着透明的水晶状物体,黑水在底下翻滚咆哮,无数呲牙的骷髅冲撞着脚底,砰砰巨响,再往四周看去,四周晶莹剔透形如喇叭,高耸入云,原来玉狐仙儿说的船就是这般奇妙的所在。不等他发问,玉狐仙儿道:“这就是方才那朵腐生花,只有阴泉山庄才开的花,很漂亮吧?”何新讶异不已,方才在岸上看那花朵小巧玲珑,原来如此巨大,便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丝丝寒意。
不知逆流而行了多久,终于玉狐仙儿道:“阴泉山庄到了!”那腐生花便倾向岸边,玉狐仙儿携他下到了岸上。抬头望那阴泉山庄大门,大门高耸入云,门口站了两个人,一个生得脸黑如炭,面容肃穆,体态短胖;一个生得脸白似纸,笑容可掬,体态高瘦。二人看见何新,就抬着副枷锁走上来,铁链叮当叮当直响。玉狐仙儿喝道:“这是我今晚的相公,你两个跑出来作什么?”
那黑脸看了看她,惊异道:“阎王爷说今日有可通六界之魂到访,命我们二人在此等候,不曾想是你这魔狐来此。冥界与魔界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带这个凡人到此作甚?”
玉狐仙儿咯咯笑道:“什么魂啊魄的!老娘今日借你阎老儿这府邸,与我这相公成亲!”
黑脸怒道:“你这骚狐狸休得无礼!你道这地府是你想来就来的么?”
何新听得“地府”二字,心头一凛,恢复了些许意识,颤声道:“仙儿,你带我到这地府干什么?”
玉狐仙儿略微一惊,转头笑道:“相公莫急!不是说好到这阴泉山庄成亲么?这里就是阴泉山庄,是我们俩的温柔乡啊!”
何新见她笑靥若花,吹气如兰,不禁又心旌摇曳,不知所在。
那白脸在一旁瞧得真切,哈哈一笑,踏前一步,扣住何新手腕道:“这位公子面善得紧,来来来,和我谢老七说说话!”
何新被那白脸扣住手腕,动弹不得,一股阴寒之气喷薄而来,浑身如坠冰窖,头脑里却一个激灵,暗叫不好,马上意识到自己闯入鬼门关来了。那白脸却更是惊骇不已:扣住这年轻人手腕之际,原本想探他根源,不曾想自己的阴气却呼啦啦被他吸走,犹如决堤的江河。
白脸忙抽手跃开,嘶声问玉狐仙儿道:“他是何人?为何如此古怪?”
玉狐仙儿哈哈大笑:“谢七爷,枉你在地府修炼千年,难道也瞧不出他的来历?”
黑白二人对望一眼,寒声道:“寒冰冥玉!?”